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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可是我反對把橫田洋一當作兇手的那種意見。」
峰岸顯出不屈服的姿態。
「為什麼?」
吉田科長有點神經質。他雖然很能幹,但是器量狹小,有官僚主義。他屬於能幹官吏的型別。有個潔癖,辦公室裡一塵不染。只要有空他便自己打掃。同樣在思想上他也容不得半點不同的意見。
看到吉田科長的眼光,峰岸加深了絕望感。
「你的懷疑並沒有證據。所謂武川惠吉有被殺害的嫌疑,這只是一種想像。支援這個想像的唯一事實,便是島中教授曾經當過『大佐』,武川惠吉、北條正夫、關根廣一、原田光政這四個老相識先後死亡,這事有點可疑。但是從個別來看,並沒有令人信服的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
「……」
「武川因腦障礙而死。北條是車禍,關根是酒醉墜水,原田父女是被橫田洋一殺害的。如果這樣看,懷疑便可以取消。另一方面,雖然島中教授當過大佐,但從這點看不出他有殺人動機。島中大佐當時駐守庫拉西島。但是原田四人卻沒有軍籍。他們既沒有被收容在科羅拉多州戰俘營的記錄,也沒有登記在提尼安島駐防部隊的名單上。雖然我知道這四個老朋友由於某種情況而隱瞞了過去的經歷,但這不可能成為一個積極的證據,能證明它和島中教授以及這次的兇殺案有關。」
吉田科長歇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原田光政臨死前說『告訴警察、庫拉西……』你把這句話和島中教授駐守過的庫拉西島聯繫起來,我不能不感到你這樣做是生搬硬套為自已找證據。我只知道死者臨終時通常都說『痛苦啊!找醫生……』何況你所獲得的情報並沒有提供者。我無法判斷原田光政是不是真這樣說,還是因為島中大佐曾經駐守庫拉西島,所以就變成了這句遺言。擔任專案搜査總部主任的刑事部長也和我一樣看法。首先野麥涼子被美國中央情報局綁架的說法是含糊不清的,大概因為有人者見美國軍人的汽車收容了她,所以根據目擊者的話而說成是綁架了,你說卡拉漢這個美國軍官的汽車是偶然收留了野麥涼子的,但根據這個偶然性便斷定美國中央情報局插手這案子,這是不妥當的。你說佩克這個傢伙對『庫拉西』感興趣,這句話便成了他插手的起因。這樣的情報不是過於生拉硬扯嗎?」
「……」
蜂岸無言以對,他越是爭辨就越說不淸。?
雖然我逐一打消你的懷疑,未免在使你難為情,但是我不得不作出決定。現在問題的焦點在於『庫拉西』。在戰爭史里已經說明庫拉西島又名『饑俄之島』,但其他還有什麼情況,誰也說不上。你大概認為還有某種原因,使得有人在三十多年後的今天還不得不殺死這四個人,可是我認為什麼原因也沒有,當然那時候士兵俄死了,軍官卻得以生還,也許這就會造成怨恨。但這是無法扭轉的局面。如果說一些生還的士兵接二連三地殺死了軍官,這也是可理解的。但是為什麼美國中央情報局又要插手呢?你僅僅聽到在三十年前曾經是戰場的南洋一個小島的名宇,就……「
「我僅啦。」
峰岸不讓科長說下去。
現在還有一大堆疑團沒有解開,為什麼?為什麼……
吉田科長的反駁只不過是抓住些表面現象。可是,橫田洋一供認了,而且在他家裡找到了物證——原田光政的紙幣。無罪論證不能成立。有搶劫和強姦前科的橫田不同於在警察分局表演的話劇,而難以逃避罪責。一切都按照那個巨大的幕後組織事先的策劃進展。橫田將被送上斷頭臺,一切都重歸於無。
如果峰岸不甘罷休,就只有公佈有關卡拉漢和佩克的情報來源。但這是不可能的。不論是外事警察處或公安警察,還是自衛隊的情報機構陸軍參謀總部二部別室,這些以諜報活動為主的機構都是絕對保密的,即使白白看著原田光政等人送死也絕不能暴露。這是它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
再說,即使伊庭同意在某種程度上公開一部份情報來源,但比起橫田的自供,這些情報是十分軟弱無力的。峰岸感到前功盡棄。
但是他又想起了秀美的慘死。
「你想通了嗎?」
吉田科長問道。他點燃一支香菸。
「專案搜査總部是不得不撤銷了。可是關於野麥涼子的搜尋工作怎麼辦?」
「你可以把那佩克作為嫌疑犯而繼續追査。鄰居的家庭主婦看到美國軍人的汽車救了涼子,但是她不能肯定那個軍人是不是卡拉漢中校。我已和駐日美軍司令部再次聯繫要求協助追査,但對方已正式回答說査無此事,聽說卡拉漢中校是電子工程系統的技術軍官,為人忠厚。據說已經直接査詢了調任回美國的卡拉漢,他回答說不知佩克其人,更不知有野麥涼子其人。還有人作證說當晚卡拉漢在自己家裡。」
「是嗎?」
「我估計涼子可能被外國人的流氓集團帶走,成了他們的洩慾對象。如果是這樣,當然絕對不能允許,所以這方面的
追査還要繼續進行。不過這工作不能分給你們股去幹。」
「好吧。」
峰岸站起來。
他點點頭,轉身欲離去,又突然停下,回過頭注視著吉田科長的神色。
可是,他還是一言未發,默默地離去了。他本來想問吉田科長,搜査工作是否遭受了壓力?但他一轉念:問也沒有用。
3
8月30日深夜,原田義之和峰岸五郎見面了。
原田住在新宿的 K旅店,峰岸到這裡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