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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軍籍簿里卻沒有他們四人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
峰岸感到迷惑不解。
這是不是和俘虜問題有關呢?原田四人自稱曾被收容在科羅拉多州的戰俘營。峰岸派人到厚生省調査日本戰俘名單。可是,厚生省沒有這份名單,因為過去日軍鼓吹說它的士兵寧死不屈,沒有一個當俘虜的,所以無論是日軍或厚生省的檔案里都沒有日本戰俘的資料。
因此,在戰爭期間日本也沒有通過國際紅十宇會和敵人交換俘虜。即使對方提出交換,日本也不肯接受。戰俘們理所當然地在美國呆到戰爭結束。到了戰後,日本政府的厚生省歸國援護局也沒有把這些日本戰俘當作戰俘看待,而是當作一般的歸國人員。
這一來,峰岸只有通過警察廳請駐日美軍司令部,幫助調査戰爭期間在美國的日本戰俘名單。但這樣也碰到困難。因為戰爭期間美國決定在美國國內不設立正式的戰俘營,所以也就沒有記錄在案。人們只知道在科羅拉多州、莫哈貝沙漠、猶他州、懷俄明州、阿肯色州和愛達荷州等荒涼的沙漠地帶設有收容所,分散收容日本人。更糟糕的是美國已經査明,大多數戰俘似乎都使用假名字。他們大概是害怕遭受凌辱吧。不過,美軍對此並不在乎。即使沒有姓名,只要有一個編號便可以了。
峰岸不難想像,原田光政四人都使用了假名字。
「他們是用假名回國吧?」
結果,島中大佐和這四個人之間過去的關係,就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峰岸又突然想到:原田光政四人會不會連過去的歷史都加以偽造呢?如果他們以假名從戰俘營回國,那麼就無法解釋為什麼在步兵笫三十八團的軍籍里沒有他們的名字。這四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從不和家人談自己過去的歷史,尤其是戰敗時的情況。從這一點來看,什麼提尼安島啦、科羅拉多州啦,都可能是編的故事。
如果這樣,「大錯」又意味著什麼呢?
峰岸一都在他眼前顯現的幽靈,現在又開始運遠去了。
他的周圍又變得漆黑一團。
他看看手錶,時間是下牛5時。他伸手去拿電話,打算打電話給原田義之。原田杳無訊息,使行他越來越不放心。
「原田會不會被對方殺害了呢?」
他曾經提醒原田必須提高警惕。原田懂得武術,只要他提高警惕,就可以幹出一番事業的,難道原田出事了嗎?否則,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呢?
正當他想拿起話簡時,電話鈴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外事警察處朋友伊庭葉介。伊庭壓低聲音說:
「我有話要和你談。」峰岸和伊庭約好了見面地點,便站了起來。
他離開警視廳去新宿。
伊庭約定的地方是 K旅店的咖啡廳。他正獨自一人喝咖啡。
「有什麼情況?」
峰岸一坐下來,伊庭便迫不及待地向道,
「現在如墜五里霧中。眼前是一抹黑。」
峰岸和伊庭是大學時的朋友。伊庭是外事警察,顯得很精幹,也許可以說像城市人冷酷無情。他的相貌流露出一種直言不諱的氣質。伊庭低聲說:「有訊息了。」
「太謝謝你啦。」
峰岸答道,叼起了一支香菸。
「從結果來說,你認為美軍插手了這個案子,不免輕率了一點。」
「……」
「如果有人插手,那就是美國中央情報局。」
「又是那夥人啊。」
「野麥涼子搭乘的那輛汽車査到了。」
伊庭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說什麼?……」
「穿軍裝的那個人也查到了……」
「是誰?」
「是在橫田美軍基地工作的 G·佩克,是美國中央情報局派駐遠東的特工人員。問題就出在這個佩克身上。」
伊庭說完拿出一張照片,是一個外國男人和一個日本女人親呢地貼著臉龐的臉片。這張照片好像是在酒吧間偷偷拍攝的。
「這麼說,野麥涼子……」
峰岸一面看照片一面問道,
「當時卡拉漢正開車送佩克往六本木。他們偶然路過兇殺現場,看見一個女人哀叫著跑過來。他們停車下來一看,見那個女人手臂負傷了。她拉住卡拉漢,喊叫說『殺人啦』。卡拉漢把她抱進車裡,為她緊急包紮手臂。佩克則把汽車開走。他打算開到自己所知道的愛宕警察分局去……」
「到愛宕分局去……」
「是的,去找警察。可是結果佩克沒去找警察。如果去了,那麼……」
「為什麼沒有去呢?」
「那個女人很激動。他們在車上詢問她,她一路上說個不停。佩克和卡拉漢都會說日語,在詢問過程中,佩克提出意見說首先應該送她處理槍傷。警察方面可以打電話聯繫。於是,汽車便開往六本木的一所美國中央搶報局租用的住宅去了……」
「野麥涼子……她現在在什麼地方身?」
你聽我說下去。佩克之所以突然要避開警察,是因為聽了野麥涼子的敘述。野麥涼子告訴他們原田光政臨死時說的話:『告訴警察,庫拉西……』「
「也許『庫拉西』是『庫魯西』的誤聽,也就是痛苦的意思。可是佩克聽了以後,想了一會兒,又打聽了一次。」
「這麼說原田光政當時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