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莫扎特卻收到了父親的兩封來信,一封信是父親表示同意結婚的證明,但信裡卻流露着一種怒氣。第二封信卻表示:與兒子以及新娘在經濟上就此一刀兩斷。信上也沒有說他永遠不見兒子兒媳,也沒說要不要兒子再寫信給他,反正,老人對此是痛苦的,而且是無可奈何的。
由於莫扎特原先打算把結婚作為一種擺脫,但家裡又都持不同意見,所以後來莫扎特把他的結婚稱為「神目誘逃」,在寫了《後宮誘逃》後不久于神目旅店「誘逃」了康施坦莎。原先那種忐忑不安的情緒,在「誘逃」成功後,一切似乎都平靜了,而且還充滿了亮色。
「神目誘逃”成功了,莫扎特對人說:“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
《後宮誘逃》成功了,莫扎特的名字在維也納打響了,歡樂的黎明踮起了腳尖,已經站在霧漫漫的山頭了。結婚似乎為莫扎特解決了一切困難,結婚確實也不失為一種靈丹妙藥。而莫扎特已經把陽光引進了自己幸福的小家庭。
第九章 有錢上館子 無錢找當鋪1結婚並非改變窘況的靈丹妙藥有人說,人的一生就像一條河流,開始時河身很小,甚至可以說沒有河身,只是在山澗石縫中有細細的水流慢慢地流淌,然後,再夾在狹窄的兩岸之間開始了奔騰,漸漸地衝過礫石,飛下懸瀑,又匯成較為寬闊的河流。最後奔騰到海,從而成為大海的一部。而男女的結合,在某種程度上就好像是飛瀑和小溪的結合,從而匯成了奔騰的大河,莫扎特初時對結婚的意義正是如此理解的。莫扎特有才能又有了些積蓄,康施坦莎性情開朗活潑,兩人共同的生活,倒也很令人羡慕。
然而,他們倆人卻又有着同樣的弱點,有錢時大手大腳地花,又都不會管理家務,辦事沒有條理,如果這樣的兩條小河匯在一起,那麼這個家庭的弱點就更明顯了,就這一點而言,結婚並非改變窘況的靈丹妙藥。而莫扎特的小家庭生活正是如此的。
有錢上館子,無錢找當鋪,這是莫扎特家庭生活的最真切的寫照。
莫扎特婚後仍不斷地為人上課,還不斷地創作新曲子。他的一首協奏曲,「低於
6個金幣我是不會出手的」。進來的錢並不算少,可看到好的東西無論多貴,都要設法買下。
一件連富人都不敢問津的商品,一個手頭並不很寬裕的人卻想去買下來,這樣的機會一多,那麼家庭的經濟情況是可想而知了。
然而,這還不是錢的惟一去處,結婚以後,莫扎特又經常搬家,
9年中搬了
12次家,有時住的房子還沒有廚房,吃飯只好每頓上館子,或是讓僕人去買熟食。康施坦莎婚後
9年又有
6年的累計時間是在生孩子或是產後療養,她懷孕最長的間隔時間是
17個月,最短的只有
6個月,而且
9年中竟有兩次短間隔的懷孕。頻繁的生育也許給康施坦莎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她疾病不斷,她只好經常去洗礦泉浴或是出高價請名大夫,抓貴重藥。而名大夫治她的膝蓋病時卻用煮過牛肚的開水為她洗腳,這就是名大夫的全部醫術了。
康施坦莎生下的孩子又是死去的多於活着的,他們要做葬禮彌撒,要修造小小的墳墓。漂亮的紅禮服買來以後,再配上晶亮閃光的寶石鈕扣,莫扎特成了維也納街頭和貴族客廳裡眾所周知的人物。男爵夫人準備離開維也納時說想買一架便于攜帶的小鋼琴,莫扎特就通過爸爸在茨魏布呂肯的鋼琴製造商那裡定做了一架,然後給男爵夫人送去……而正是這些支出,就是一個大富翁也會為之咋舌的。
莫扎特家裡還經常要舉行舞會。這不,新婚不久,莫扎特就搬了一次家,搬家就得舉辦一次舞會,好在「小石匠旅社」的老闆馮·韋茨拉男爵是個比較富裕的猶太人,他出錢幫助了莫扎特夫婦。再說,維也納的賢媛淑女們又是跳舞成癮,在那裡,早在
1783年已風行了華爾茲舞了,那些小姐太太們參加舞會的決心之大是任何人也阻擋不住的,即使是懷孕的少婦也一定到場,所以舞會還要準備接生的單人房間,以備分娩時使用。
莫扎特的小家庭承受着大支出,惟一的出路就是拚命地工作,莫扎特除了玩樂以外,每天伏案創作,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瘦弱了,背也已經微微駝起來了,醫生要他注意休息。他又去買了一張撞球桌,城裡半數左右的音樂家和作曲家又成了莫扎特餐桌和撞球桌上的常客。莫扎特從小又喜歡小動物,所以他又買來了幾隻小狗、小貓和小鳥。
春天來了,維也納的春天是溫馨的,這又是新婚後的第一個春天。
野外的草地上,莫扎特陪伴着妻子躺在那柔軟的嫩草上,草地邊上是盛開着小黃花的一叢叢報春花。青青綠草,點點鵝黃,真是讓人感到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康施坦莎靜靜地看著天上變化多端的雲彩,嗨,那朵雲彩多像一個小孩呀,胖胖的腦袋,白白的肉乎乎的身體,他還慢慢地舉起那胖胖的手臂,像是去抓身邊的「棉花糖」似的,「沃爾費,你看你看,那小孩的臉還露着笑容呢,」康施坦莎很喜歡她的從小就認識的大哥哥,她愛稱莫扎特為沃爾費,「要是我們的孩子有這樣白胖那該有多好啊!」回家以後,「小石匠旅社」的老闆韋茨拉男爵卻把一個女人領進了旅社,為了討這個女人的歡心,韋茨拉把莫扎特夫婦安排到了菜市場邊上一個小旅館。莫扎特只好從「一千步」長的安樂窩中搬了出來,好在韋茨拉沒向莫扎特收取分文住宿費。當莫扎特再找到新的旅店時,韋茨拉還為他們付了搬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