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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本武吏,不更文法,及為刺史行部,吏民數百人遮道自言,官寺盡滿。從事白請且留此縣錄見諸自言者,事畢乃發,欲以觀試博。博心知之,告外趣駕。既白駕辦,博出就車見自言者,使從事明敕告吏民:「欲言縣丞尉者,刺史不察黃綬,各自詣郡。欲言二千石墨綬長吏者,使者行部還,詣治所。其民為吏所冤,及言盜賊辭訟事,各使屬其部從事。」博駐車決遣,四五百人皆罷去,如神。吏民大驚,不意博應事變乃至于此。後博徐問,果老從事教民聚會。博殺此吏,州郡畏博威嚴。徙為并州刺史、護漕都尉,遷琅邪太守。
齊舒緩養名,博新視事,右曹掾史皆移病臥。博問其故,對言:「惶恐!故事二千石新到,輒遣吏存問致意,乃敢起就職。」博奮髯抵幾曰:「觀齊-欲以此為俗邪!」乃召見諸曹史書佐及縣大吏,選視其可用者,出教置之。皆斥罷諸病吏,白巾走出府門。郡中大驚。頃之,門下掾贛遂耆老大儒,教授數百人,拜起舒遲。博出教主簿:「贛老生不習吏禮,主簿且教拜起,閒習乃止。」又敕功曹:「官屬多褒衣大C
67A,不中節度,自今掾史衣皆令去地三寸。」博尤不愛諸生,所至郡輒罷去議曹,曰:「豈可復置謀曹邪!」文學儒吏時有奏記稱說云云,博見謂曰:「如太守漢吏,奉三尺律令以從事耳,亡奈生所言聖人道何也!且持此道歸,堯、舜君出,為陳說之。」其折逆人如此。視事數年,大改其俗,掾史禮節如夢、趙吏。
博治郡,常令屬縣各用其豪桀以為大吏,文武從宜。縣有劇賊及它非常,博輒移書以詭責之。其儘力有效,必加厚賞;懷詐不稱,誅罰輒行。以是豪強-服。姑幕縣有群輩八人報仇廷中,皆不得。長吏自系書言府,賊曹掾史自白請至姑幕。事留不出。功曹諸掾即皆自白,復不出。於是府丞詣閣,博乃見丕丞掾曰:「以為縣自有長吏,府未嘗與也,丞掾謂府當與之邪?」閣下書佐入,博口占檄文曰:「府告姑幕令丞:言賊發不得,有書。檄到,令丞就職,游檄王卿力有餘,如律令!」王卿得敕惶怖,親屬失色,晝夜馳鶩,十餘日間捕得五人。博復移書曰:「王卿憂公甚效!檄到,賫伐閲詣府。部掾以下亦可用,漸盡其餘矣。」其躁持下,皆此類也。
以高弟入守左馮翊,滿歲為真。其治左馮翊,文理聰明殊不及薛宣,而多武譎,網絡張設,少愛利,敢誅殺。然亦縱舍,時有大貸,下吏以此為儘力。
長陵大姓尚方禁少時嘗盜人妻,見斫,創著其頰。府功曹受賂,白除禁調守尉。博聞知,以它事召見,視其面,果有瘢。博闢左右問禁:「是何等創也?」禁自知情得,叩頭服狀。博笑曰:「丈夫固時有是。馮翊欲灑卿恥,B
032拭用禁,能自效不?」禁且喜且懼,對曰:「必死!」博因敕禁:「毋得泄語,有便宜,輒記言。」因親信之以為耳目。禁晨夜發起部中盜賊及它伏堅,有功效。博擢禁連守縣令。久之,召見功曹,閉閣數責以禁等事,與筆札使自記,「積受取一錢以上,無得有所匿。欺謾半言,斷頭矣!」功曹惶怖,具自疏堅臧,大小不敢隱。博知其對以實,乃令就席,受敕自改而已。投刀使削所記,遣出就職。功曹後常顫慄,不敢蹉跌,博遂成就之。
遷為大司農。歲余,坐小法,左遷犍為太守。先是,南蠻若-數為寇盜,博厚結其昆弟,使為反間,襲殺之,郡中清。
徙為山陽太守,病免官。復征為光祿大夫,遷廷尉,職典決疑,當訁獻平天下獄。博恐為官屬所誣,視事,召見正監典法掾史,謂曰:「廷尉本起於武吏,不通法律,幸有眾賢,亦何憂!然廷尉治郡斷獄以來且二十年,亦獨耳剽日久,三尺律令,人事出其中。掾史試與正監共撰前世決事吏議難知者數十事,持以問廷尉,得為諸君覆意之。」正監以為博苟強,意未必能然,即共條白焉。博皆召掾史,並坐而問,為平處其輕重,十中八九。官屬咸服博之疏略,材過人也。
每遷徙易官,所到輒出奇譎如此,以明示下為不可欺者。
久之,遷後將軍,與紅陽侯立相善。立有罪就國,有司奏立黨友,博坐免。後歲余,哀帝即位,以博名臣,召見,起家復為光祿大夫,遷為京兆尹,數月超為大司空。
初,漢興襲秦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至武帝罷太尉,始置大司馬以冠將軍之號,非有印綬官屬也。
及成帝時,何武為九卿,建言:“古者民樸事約,國之輔佐必得賢聖,然猶則天三光,備三公官,各有分職。今末俗之弊,政事煩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獨兼三公之事,所以久廢而不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