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英雄名和姓,逍遙自在我二人。書中交代:來的這兩個賊人,原是西川路的賊人,一個叫逍遙居士王棟,一個叫自在散仙李梁。這兩個人跟小喪門謝廣,賽雲龍黃慶,都是拜兄弟,來此所為給朋友報仇。鄭虎這小子也是一輩子沒做好事,報應循環,情屈命不屈,宗印要不說跟濟顛是師徒,玉棟、李梁還許不殺他,這也是該着。
廣亮等一看,趕緊回稟了宗印。宗印一聽,放聲大哭說:「這必是濟顛主使出來殺我侄兒,非告他不可。」
立刻叫廣亮奔錢塘縣報官。廣基來到錢塘縣一喊冤,值日班間:「什麼事?」廣亮說:「我是西湖靈隱寺監寺的,名叫廣亮。昨天廟內老方文的俗家侄兒鄭虎被殺,賊人逃跑,盜去珍珠手串,留下八句詩。這乃是濟顛和尚主使出來,求老爺給明冤。」
值日班到裡面一回稟,老爺立刻升堂,吩咐將告狀和尚帶上來。廣亮來到堂上一跪,老爺說:「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廟裡?」廣亮說:「我是靈隱寺,名叫廣亮。昨天來了兩個施主,口稱找濟顛。今把濟顛赴出廟門,除名不算,他現在三教寺住着。
這兩個人,一個姓王,一個姓李,在我們廟裡住下,夜間把老方丈的侄兒鄭虎殺死,資去珍珠手串,留下字柬。這必是濟顛因為趕出他去,記恨在心,使人前來殺人。」
知縣把字柬要過來一看,說:「這明明寫的是跟濟顛有仇來報仇,誰叫你們把他讓在廟裡住下?濟顛乃得道高僧,你反要誣賴好人,你趁此回去把鄭虎成殮起來,候本縣給你捉拿兇手。」
廣亮說:「求老爺恩典,這是濟顛使出來的人,求老爺拿他治罪。」
知縣一拍驚堂木,說:「你滿嘴胡說,趁此下去,我不瞧你是一個出家人,我要重辦你!」官人立刻把廣亮趕下公堂,廣亮無法,自己回去。知縣派人去請濟公。手下人到三教寺一見濟公說:「我們老爺請聖僧到衙門去有話說。'將公跟着來到縣衙門,知縣降階相迎,說:」聖僧久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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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說;「彼此。」
讓着來到書房落座,家人獻上菜來,和尚說:「老爺約我和尚什麼事?」知縣說:「只因靈隱寺宗印和尚侄兒鄭虎,被兩個賊人所殺。廣亮來到衙門喊告,他誣賴聖僧主使,本縣我將他轟下堂去。這個賊人必是飛賊,求聖僧慈悲慈悲,幫我手下差役給辦辦這案。」
和尚說:「這件事他既賴我,我不能管,再說我自己還有要緊事。」
知縣說:「聖僧衝著我慈悲慈悲。」
和尚一定不管,知縣也無法,留和尚吃了晚飯,濟公告辭,回了三教寺。次日有淨慈寺的眾憎,前來邀請濟公。這座淨慈寺在靈隱寺的西南,在天竺山上。這座廟在山頭上,到山下有二十里,也是大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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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一眼井,井泉不進水,山上澆花吃水,都得小和尚下山挑水,費事的了不得。廟裡也有一百多名站堂僧①,聽說濟公出了靈隱寺,知道濟公名頭高大,乃得道高僧,淨慈寺老方女青山,跟監寺的德輝一商量,要請濟公當長頭。僧裡當長頭,是有掛單的和尚都歸長頭管。派了廟中數人,到三教寺請濟公,濟公推辭不去。
後來監寺的德輝親身來到三教寺見濟公,德輝說:「我奉老方丈之命,前來請濟師兄跟我上山當長頭,千萬不可推辭。」
再三說,濟公這才答應了,把三教寺廟中之事,派悟真、悟元二人照應、濟公到了淨慈寺見過方丈,就在廟中管理長頭,所有掛單,住在這裡,都先見過長頭。這座廟勢派很大,本廟站堂僧有四十六位,就是吃水不便,這座廟就是吃水大難。眾小和尚天天下山挑水,累得苦不可言。濟公見大雄寶殿後有枯井一圓,訊問本廟僧人,都說,先年有水,幹了有二十餘年。
濟公說:「今日晚子時,我自己祝泉求水。咱們這廟中要該轉運,自有清泉。」
眾僧都說;「濟公要祝泉,真要出水,咱們免受無限跋涉之苦。」
濟公派人預備香案,候至三更之時,濟公親手拈香,心中禱告,叩下頭去,自己請九江八河主,五湖四海神。就聽井內水聲響,少時水長至井口,濟公自回禪堂之內。次日早晨,老方丈知道濟公治井出水,心中甚為感念。闔廟眾憎都知道長頭僧道濟有道德來歷。
老方丈這日請濟公吃齋,提說這座廟年久失修,工程浩大,要化緣甚不容易。濟公說:「好,老和尚請放寬心。找自有化緣之法。」
方丈說:「咱們這是公事,可無戲言。」
濟公說:「不要多說,一個月之內,定然見我化緣之妙。」
自這日濟公在方丈屋中說了化緣,所有眾僧俱皆知道濟公要修廟,也不見濟公出廟,每日吃酒醉得昏天黑地。他還說:「但得醉中趣,勿向醒人傳。」
眾僧猜不透化緣之法,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到了二十七天,差三天一個月,也沒見濟公出廟。到了次日早飯後,忽然有京營殿帥張士達,帶著五百兵,連臨安府縣全都到廟中來,叫知客僧方丈說:「今日太后聖駕來廟降香,趕緊都收拾乾淨,伺候迎接聖駕。」
嚇得眾僧都戰戰兢兢,連忙收拾大殿,各處房屋,有兵丁等幫同辦理。方收拾好了,外面鳳駕已到,帶著秦相、莫相、太監、宮女人等,前呼後擁,來到淨慈寺。老方丈率領眾僧跪接風駕,來到大雄寶殿。太后拈完了香,來到禪堂落座,問:「這廟中有多少僧人?」老方丈說:「這廟中有四十多名站堂僧。
連掛單來的和尚,共有百餘人。」
太后吩咐:「將眾憎的花名冊拿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