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睜眼,已然是離家不遠了,我故此回來了。」
他妻子說:「原來是你在外面招了親了,你這還想回去不回去呢?」石成瑞說:「我倒不想回去了,再說我要回去,也不識得道路。」
他妻子說:「人家待你這麼好,一日夫妻百日思,你為何不回去呢?」石成瑞說:「我不回去了。」
他妻子說:「當真你不回去了?」石成瑞說:「當真。」
他妻子「噗吃」一笑,石成瑞再一看,也不是他的家裡,還是在銀屏小姐屋裡,他老娘也不見了,他妻子劉氏也不見了,所說的話都是銀屏小姐。石成瑞也愣了,還是沒出屋子。銀屏小姐說:「找真要把你送回家去,你回家去你是不來了。」
石成瑞說;「你怎麼冤我?」銀屏小姐說:「我因為試試你的心。」
石成瑞說:「娘子你也不便試探我,真要回去,到了家就是我想來也是來不了,我哪裡走得回來呢?」銀屏小姐說;「你打算回去,我真送你走、我教給你點法術,我給你這塊手帕,哪時你要想回來,你有急難之時,掏出絹帕,雙眼一閉,雙足一跺,就能回來。」
銀屏小姐教給石成瑞練駕趁腳風,五行挪移大搬運護身咒,這些法術教會了石成瑞。這天石成瑞要走,銀屏小姐眼淚汪汪說:「郡馬,我要送你走,可別把我忘了。」
石成瑞說:「娘子只管萬安,我決不能喪盡天良,你我一日夫妻百日思,我焉能絶情斷意?只要我能回得來,我哪時想你,我哪時回來,這回你可別冤我。」
銀屏小姐說:「我不冤你,你閉上眼睛罷。」
石成瑞果然閉上眼睛,耳輪中只聽風聲響,身子直彷彿忽忽悠悠,駕雲一般。聽著風聲響住了,銀屏小姐說:「你睜眼罷!」石成瑞一睜眼,已然到了浙江地面。銀屏小姐說:「郡馬,這此地離你家不遠了,我可要回去了。我所說的話,你要謹記在心,絹帕千萬不可遺失。
你我夫妻一場,任憑郡馬的心罷。」
說著話,夫妻二人攜手挑腕,銀屏小姐二目垂淚,石成瑞說:「娘子,你跟我家去好不好?」銀屏小姐說:「我不能,我要回去了。」
石成瑞也不忍分別。人非草木,誰能無情?至親者莫過父子,至近者莫過夫妻。石成瑞說:「娘子你回去罷,我決不能負心就是了。」
銀屏小姐哭得說不出話來,夫妻含淚而別。石成瑞見銀屏小姐去遠了,自己嘆了一口氣,這才撲奔放士家鄉。來到村莊裡一看,見家家關門閉戶,冷冷清清。來到自己門首一看,也關着門,石成瑞一拍門,工夫不大,劉氏出來開門,石成瑞一看就愣了。
見劉氏妻子身穿重孝,石成瑞就問:「娘子給誰穿孝?」劉氏說:「給老娘穿孝。」
石成瑞一聽娘親已死,心中不由得一慘,落下淚來,母子連心。劉氏見丈夫回來,也是一慘,也哭了。夫妻來到裡面,放聲痛哭,哭了半天,劉氏這才問道:「官人這一向上哪去了?」石成瑞就把遊山招親之故,從頭至尾,細述一遍。問他妻子:「老娘幾時死的?什麼病症?」劉氏說:「老病復發,死了有一個多月。」
石成瑞次日到老娘墳墓前,莫了一番,又痛哭了一場。在家中住了一個多月,凡事該着,劉氏也一病身亡。石成瑞無法,置買棺木,辦理白事,將他妻子葬埋了。事完之後,自己心中甚煩,家中也沒了人,自己打算要上玉山縣,看望看望眾朋友,開開心。
這天來到沙市鎮,自己覺着身體不爽,就找了一座客店住下,焉想到次日更覺病體沉重了。過了四五天,這天自己正在發煩,店裡夥計進來說:「石爺,外面現有濟額和尚來找你。」
石成瑞一想:「我雖沒見過這位濟公,聽我的朋友提說,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趕緊叫夥計出來有請。和尚由外面進來,石成瑞說:「聖憎從哪裡來?」和尚說:「我由陸陽山來,找你給我辦點事。現在藏珍塢金風和尚被神術士韓棋拿住,非你去救不行!」石成瑞說:「我病着呢。」
和尚說:「我給你一塊藥吃。」
石成瑞吃了藥。立刻病體好了。和尚告訴明白道路,石成瑞這才夠奔藏珍塢,前來搭救金風和尚。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九回
說韓棋釋放悟緣僧 鬥濟公暗施陰魂縧
話說飛天鬼石成瑞受濟公之托,趕緊來到藏珍塢。剛到這裡,正趕上神術士韓棋用子母明魂縧,方把金風和尚捆上。正要結果性命,石成瑞趕奔上前,說:「鄧連芳、韓棋,你二人快把金風和尚放了,萬事皆休。」
韓棋一看,認識是他師父的門婿,趕緊說:「郡馬你從哪來?」石成瑞說:「你把金風和尚放開,他跟我有交情。」
韓棋一想,衝著師父的面子,不肯得罪石成瑞。韓棋說;「郡馬是跟金風和尚認識?我衝著你把他放了,這倒是小事一段,便宜他。」
說完,隨即把子母陰魂縧收回去。只見駝龍爬了半天,由平地起了一陣怪風,金風和尚竟自逃走了。馬道玄一看不好,也忙駕起趁腳風,竟自走了。群賊一看,鼓掌大笑。
邵華風就問:「韓棋,這個武生公子是誰?」韓棋說:「這是我師父的門婿。」
石成瑞說:「韓棋你在這裡為非做惡,這是何必?要聽我良言相勸,你趁此走罷。」
韓祖說:「郡馬你休要多管閒事,你趁此走。我受的朋友之托,必當己身之事,我要替朋友捉拿濟顛僧,報仇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