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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立刻給濟公行禮。和尚說:「別行禮,你上哪去?」黃雲嘆了一聲,說:「別提了,我上陸陽山蓮花塢。只因我手下夥計杜彪,給我惹了禍。前者我叫杜彪押着十萬銀子鏢走,本來杜彪素常脾氣就不好,愛說大話,目空自大,狂放無知,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又沒真能為。
路過陸陽山,被陸陽山兩個姓鄧的給把鏢留下,聽說一個叫鄧元吉,一個叫鄧萬川,其實這兩個人也不是賊,是蓮花塢的。那廟裡有四位和尚,保水路的鏢頭叫花面如來法洪,神拳羅漢法緣,鐵面太歲法靜,賽達摩法空,這四個人很有名頭。按說陸陽山還有我幾個朋友,都是至交,有金毛海馬孫得亮弟兄,水夜叉韓龍兄弟,還有萬裡飛來陸通,大概我這幾個朋友許沒在山裡。倘在山裡,只要提說是我的鏢,決不能留下。
總怨杜彪無知,現在他把鏢丟了,回去跟我說,被我說他幾句,杜彪一口氣也死了。他家裡還不答應我,還要跟我打官司,這事怎麼辦?十萬銀子丟了,客人也不答應我呀!我去要鏢去。」
和尚說:「這就是了,我也跟你去。」
黃雲說:「聖僧沒事,願意去也好,你我一同走。」
和尚說:「走。」
黃雲給了酒飯帳,同和尚出了酒飯館,一直夠奔陸陽山而來。凡事該當出事,陸陽山劫鏢那一天,原本是金毛海馬孫得亮、火眼江豬孫得明同韓龍、韓慶四個人,並沒在陸陽山,奉濟公之命,正同悟禪在靈隱寺看廟。萬裡飛來陸通,那一天他巡山,見山下來了幾個騾馱子,有兩位騎馬的,正是鐵面大王鄭雄同赤髮瘟神牛蓋,上鎮雄關從此路過。陸通瞧見牛蓋長的雄壯,他歡喜牛蓋,陸通趕過去就問:「唉!小子,你姓什麼呀?」牛蓋說:「我姓牛叫蓋,你小子叫什麼?」陸通說道:「你小子上哪去?」牛蓋說:「跟鄭爺上鎮雄關。」
陸通說:「我真愛喜你小子。」
牛蓋說:「我瞧你小子也不錯。」
陸通說;「對,咱們兩人得交交。」
牛蓋說:「交交。」
鄭雄一看,這兩個人倒不錯,對叫小子也都不挑眼。陸通說:「你小子跟我上山住幾天。」
牛蓋說:「不行,有事。」
陸通說:「要不然我送送你。」
牛蓋說:「好小子,跟我走。」
陸通就送牛蓋去了。偏趕巧杜彪由山下押着鏢來了,本應當鏢行裡有規矩,每逢路過鏢局子門口,應當遞名帖拜望,走在鏢局子門首不准喊鏢趟子。杜彪是狂放無知,走到陸陽山他也沒投帖,連馬也沒下,揚揚得意。鄧元吉、鄧萬川是蓮花塢的小伙計,這兩個人素常就愛多管閒事,也是藝高人膽大。
這兩個人正在山下閒步,見杜彪押着鏢不下馬遞帖,鄧萬川二人上前,一聲喊嚷:「呔,站住!你是哪來的野保鏢的?你不懂鏢行的規矩麼?跺我們道,連馬都不下。你姓什麼?」杜彪說:「我姓杜叫杜彪,你們姓什麼?」鄧元吉二人各道名姓,說:「你是哪來的鏢?」杜彪說:「我是南路鏢頭追雲燕子黃雲的。」
那鄧元吉一聽,說;「好,你即是黃雲的夥計,今天把鏢留給我們了,你叫黃雲托好朋友來見我們罷。」
杜彪一聽,氣往上撞。說:「你留鏢,你憑什麼?」鄧元吉說:「就憑我這口刀。你贏得了我,叫你鏢車過去。」
杜彪氣更大,立刻拉刀過來動手,焉想到被這二人砍了一刀,杜彪跑回去,鏢也丟了,到常山縣見了黃雲,述說此事,黃雲不能不親自前來,偏偏杜彪一口氣死了,他家裡反不答應,黃雲故備了一匹馬,奔陸陽山。在酒館遇見濟公,濟公要同去,二人一同來到陸陽山。黃雲本沒打算來動手,焉想到今天一來,正遇鄧元吉、鄧萬川,又勾出一場兇殺惡戰。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解。
第二百零三回
陸陽山濟公斗法洪 施法寶羅漢詐裝死
話說追雲燕子黃雲同濟公長老來到陸陽山,抬頭一看,這座山坐北向南。方一進山口,見路西里山坡下有五間房,作為回事處。黃雲來到陸陽山,一道辛苦,偏趕巧鄧元吉、鄧萬川二人正在山下。鄧元吉一看黃雲容貌不俗,間:「尊駕找誰?」黃雲很透着和氣,說:「在下我姓黃名雲,乃是南路的鏢頭。
前者我手下的夥計杜彪,他押着鏢從貴寶處經過,本來他是新上挑板,不懂得鏢行的規矩,聽說言語不周,得罪了本山的二位鄧爺,將我的鏢車留下。我今天一來陪罪,二來我要拜望這山的當家的。」
黃雲本不打算來動手,想這蓮花塢有知己的朋友,不要翻臉。焉想到鄧元古、鄧萬川這兩個人更不通情理,聽黃雲這兩句話,這兩個人一想:「我要叫黃雲把鏢要了去,我們算栽了。真要把姓黃的壓下去,我二人從此練不出來。」
想罷,鄧元吉把眼一瞪,說:「你就是追雲燕子黃雲?來了甚好。你手下的夥計,太不懂情理。我叫鄧元吉,鏢是我留下的。你就這麼要不行,你得托出好朋友來見我們,要不然你跪下給我們磕三個頭,認罪服輸,把鏢給你。
要不然,你休想要鏢。」
黃雲一聽這話,太不像話了,泥人也有個土性,黃雲一想:「要不是陸陽山有朋友,我也不能來這樣虛心下氣,這就算我栽。」
自己越想越氣,這才把面目一沉,說:「姓鄧的,你別反想,並非是我姓黃的怕你們,南北東西我闖蕩二十餘載,大概也沒人敢留我的鏢。我想這陸陽山有金毛海馬孫得亮弟兄,韓龍、韓慶、萬裡飛來陸通,都跟我知己,我不好意思翻臉。你兩個人太不知事務,可別說我不懂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