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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說:「你來好了,你妻子也在這裡,你內弟周望也在這裡,你進來吧!」竇永衡同着陳孝來到這裡面,周望~見說:「姐丈,你怎麼會回來了?官司怎麼樣了?」楊猛一瞧也樂了,大眾彼此行禮,竇永衡就把方纔陸炳文當堂開放,怎麼革書辦官人,擠公在堂上坐著。這話從頭至尾細述一遍,楊猛、陳孝、周堃三個人方纔明白。竇永征就問周堃,「你打哪裡來?」楊猛、陳孝說:「竇賢弟,你還不知道,你的官司被人家買盜攀臓入了獄,你妻子被花花太歲王勝仙誆了去,擱在合歡樓。」
楊猛、陳孝就把以往從前,怎麼找濟公,怎麼周堃到王勝仙家裡殺入,濟公怎麼施佛法把眾人救出來,火燒合歡樓之事,如此如此一說。竇永衡一聽,嚇得毛骨驚然,說;「原來有這些事,令人可怕!」陳孝說:「這件事要沒有濟公,可就了不得了。竇賢弟你今天既來了,咱們是合家歡樂,我預備點酒菜,痛飲一番。今天聽聽信,明天你們哥倆帶領弟妹好逃走,臨安是住不得了。
楊賢弟,你陪着竇賢弟、周堃弟說話,我去買菜去。」
說著話,陳孝出去買菜。工夫不大,見陳孝回來了,什麼菜也沒買來,臉上顏色更變。眾人問:「怎樣陳兄長沒買菜來?」陳孝說:「了不得了,京營殿帥傳下令事,水旱十三門緊閉,各街巷口扎駐官兵,按戶搜拿竇永衡。」
眾人一聽,唬的神魂皆冒。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六回
陸刑廷下令捉強盜 美髯公聞信擋官兵
話說美髯公陳孝出去買菜,見街市上都亂了。聽說東營殿帥下了令,水旱十三門緊閉,按戶搜拿越獄脫逃江洋大盜黑面熊竇永衡。書中交代:怎麼一段事呢?原本刑廷陸炳文把竇永衡放走之後,秦相府派管家把濟公也請了走了,陸炳文忽然明白過來。一看在大堂上,王龍、王虎在下面跪着,陸炳文就問手下人:「王龍、王虎在這跪着做什麼?誰叫他們出來的?」手下人說,「大人不是把書交革了?把馬雄也革了?把竇永衡放了麼?」陸炳文說:「誰把竇永衡放的?」手下人說:「大人叫放的,莫不是大人方纔的事就忘了麼?」陸炳文一想,真彷彿心裡一糊塗,如做夢一般,渺渺茫茫,有點記得,自己唬的驚惶無措。
竇永衡已然走了案,奏明聖上,這如何放的?立時吩咐趕緊傳我的令,水旱十三門緊閉,知照各地面官廳把守,左右兩家搜一家,官至三品以下,無論什麼人家按戶搜查。叫他們不能說他放走竇永衡,只說拿越獄脫逃的大盜竇永衡。如有人隱匿不報,知情不舉,罪加一等。如有人將竇永衡獻出來,賞白銀一千兩。
這一道令下來,水旱十王門就閉了,街市上全亂了,各該管地面的老爺,帶官兵各查各段。陳孝聽見這個信,菜也顧不得買了,跑回家來。一見楊猛、盩厔、竇永衡,就把這件事一說,竇永衡一聽,嘆了一聲,說,「二位兄長不必吃驚,我竇永衡情屈命不屈,別連累你們二位。我由後面跳牆出去,到刑廷衙門報案打官司。
二位兄長設法,把我內弟同敝賤內將他們送了走,叫他們逃命就是了,二位兄長就不必管我了。」
陳孝說:「那如何使得?」楊猛說:「我倒有主意。」
陳孝說:「你有什麼主意?」楊猛說:「我同周堃每人拿一把刀,到花花太歲王勝仙家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你同竇賢弟二人,夠奔刑廷衙門,刀刀斬盡,劍劍誅絶,把狗娘養的殺一個鷄犬不留,咱們大反臨安城。殺完了,闖出臨安城,遠遠的找一座山,去當山大王,扯起旗來,招軍買馬,聚草屯糧,官兵要來了,咱們也不怕,省得受這些拘官的氣。」
陳孝說:「你別滿嘴胡說,就憑我們四個人就要造反,那如何能行?你先別胡出主意,咱們看事做事。」
正說著話,只聽外面一亂,有人打門,楊猛說:「你瞧,搜來了,我先把他開刀。」
陳孝說:「你別莽撞,待我出去,跟他說。能用話把他們支走了更好,實在不行,那可講不了。」
說著話,陳孝趕緊來到外面,一開門,見門外站定了無數的官兵,有兩位本地面的老爺,一位姓黃,一位姓陳,都是將巾折袖,鸞帶扎腰,箭袖袍,薄底官靴,助下佩刀。陳孝一看,兩位老爺都是熟人。陳孝故作不知說:「二位大老爺來此何干?」黃老爺說:「陳孝,咱們彼此都是老街舊鄰,其實素常我們也知道你是安分度日的人。今天我們是奉京營殿帥的令,按戶搜查越獄脫逃的大盜竇永衡,這公事,沒偏沒向,不得不如此。
你閃開,我們到裡頭瞧瞧罷。」
這是跟陳孝有個認識,透着還有面子,要是到別人家,沒有這些話,帶人就往裡闖,叫搜也得搜,不叫搜也得搜。陳孝一聽這話,說:「二位老爺且等等進去,我有句話說。其實我在這方住了,也不是住了一天半天了,素常我也沒結交過匪類人,也沒有亂招的朋友到我家來,大概你們老爺們也有個耳聞。今天我倒不是不叫你們眾位進去搜,我這家裡住着親戚呢,有我兩侄女,一個外甥女,在這住着,都是十八九歲,未出閨門的大姑娘。
二位老爺帶著官兵進去,叫我這幾個親戚姑娘拋頭露面的,多有些不便。二位老爺既是跟我陳孝有個面子,二位先帶人到別處查去,少時我把這幾個姑娘送走了,你們再來查。」
二位老爺一聽,說:「那可不行,這是官事,莫非你敢抗令不遵麼?」陳孝說:「我也不敢抗令不遵,二位老爺多照顧吧,誰叫我家裡趕上不便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