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大人看罷,這才問王龍、王虎,王龍、王虎說:「大人要問竇永衡,他原本是常州府北門外竇家崗的人氏,先以打豬為生,現在不打獵了,來在臨安城,住在青竹巷四條衚衕的路北。他今年二十八歲,三月十五日子時生人,我們那位盟嫂,娘家周氏,今年二十四歲,二月初九日卯時生。他住的是周老頭周老婆的房子,同院北房三間,東房二間。北房三間是一明兩暗,東裡間是他的臥室,西里間來人讓客做客室堂屋,一進門有條案八仙桌,兩邊有椅子,裡間屋裡炕上有兩隻箱子,地下有一張連二抽屜桌,有一個錢櫃,東房做廚房。」
竇永衡一聽,一概說的全對,我妻子的生日時辰都對,屋裡擺設也不差。竇永衡一想:「這可怪?這兩個人並未到我家去過,怎麼他們會全知道呢?」自己一想:「這場官司不得了。」
刑廷陸大人一聽,就問竇永衡王龍、王虎說的對不對?竇永衡說:「對可是對,小人實在冤枉,求大人公斷!」刑廷大人立刻把驚堂木一拍,說:「竇永衡你還敢狡賴?大概抄手問事,萬不肯應,你這廝必是個俱賊呀!來,看夾根,給我把他夾起來再問。」
官人一聲答應,三根棒為五刑之祖,往大堂上一捺,真是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果是爐,安永衡嚇的戰戰兢兢,說:「大人,你要看那頭上的青天。」
陸炳文劫然大怒,說:「竇永衡你還敢說叫我看頭上的青天?本部院斷你屈了?夾起來!」盲人立刻把竇永衡套上了夾棍,竇永衡此時,忽然想起濟公的那幾句話來,怪不得說我印堂發青,顏色不正,有橫禍飛災,敢情我有這樣的大禍。果然濟公長老,他老人家是活佛,有先見之明。事到如今,我竇永衡才知道,我要聽濟公的話,早逃生離開了臨安城,還許把這場凶禍躲開了。掌刑的把夾棍給竇永衡套上兩隻腳,回頭一看陸大人,陸大人一伸手,官人一看用八成刑,兩個人一背繩,一個人一拉,竇永衡就覺夾的疼入骨髓。
自己想起了濟公說的,有大急大難之時,連叫濟額和尚三聲,必有救應。竇永衡此時疼的如刀剜肺腑,箭刺心肝一般,便口中祝告說:「弟子竇永衡,前者不知濟公是活佛,現在弟子大難臨了身。濟公長老,你老人家真有靈有聖來搭救弟子,弟子此時實受不了了。」
奏水衡嘴裡咕咕吹噸,連祝告了三遍。眾官人也不知他嘴裡說什麼,話言未了,就在大堂上起了一陣怪風,真是:
揚把狂風,倒樹絶林;海浪如初縱,江波萬疊侵。江聲昏慘慘,枯樹暗岑岑;萬壑怒嚎天嚥氣,走石飛沙亂傷人。這一陣風颳的毛骨辣然,大堂上出手不見掌,對面不見人,只聽「咯嚓」一聲響,這陣風過去,陸炳文再睜眼一看,大堂以下有一種岔事驚人。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九回
王勝仙見色起淫心 陸虞侯囑盜施奸計
話說陸炳文把竇永衡用夾棍夾起來,忽然大堂上起了一陣怪風,本來是竇永衡這場官司是被屈冤枉。書中交代:竇永衡這場官司,皆因他妻子長得美貌,惹出來的。臨安城有四個惡霸,頭一個就是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太歲王勝仙,第二個就是風月公子馬明,第三個是迫命鬼二公于秦恆,第四個是羅公子,外號靜街爺。這天周氏正在門口買絨線,可巧行花太歲王勝仙騎着馬,帶著許多惡奴,由青竹巷四條衚衕路過。
本來周氏長得美貌,天姿國色,雖不是濃裝艷抹,穿著淡裝素衣,更透着一番姣態,其稱得起眉舒柳葉,唇綻櫻桃,杏眼含情,香腮帶俏,梨花面,杏蕊腮,賽似瑤池仙子,月殿嫦娥。王勝仙一見,心神飄蕩,問手下眾家人:「這個婦人是誰家的?」家人王懷忠說:「大爺先回去,我打聽打聽。」
王勝仙到了家,工夫不大,王懷忠回來了,王勝仙說:「你打聽明白沒有?」王懷忠說:「小人打聽明白了,大爺你死了心罷。」
王勝仙說:「怎麼?」王懷忠說:「我打聽這個婦人,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水衡之妻。這個竇永衡兩膀有千斤之力,那如何能搶得了?」王勝仙一聽,說:「哎呀!我瞧見這個婦人實在才長好,我這些如君侍妾,長得都是平平無奇,要比上這個婦人差多了。我真一瞧見他,把魂就都沒有了,你們誰想法子給我把美人弄到手,我給五百銀子。」
眾家人俱皆搖頭說:「我們實在沒法。」
王勝仙自己就如同入了迷,萊思飯想,真彷彿丟了魂一般。過了有兩三天,這天有家人進來察報:「有京營殿帥陸炳文前來拜見。」
王勝仙一聽門生來了,赴緊吩咐有請。書中交代,王勝仙地乃是大理寺正卿,為什麼陸炳文拜他做老師呢?只因是秦丞相的兄弟,陸炳文所為有事求秦相,借他的鼎力,故此拜他為老師。今天王勝仙把陸炳文讓到書房,陸炳文給老師行過禮,王勝仙說:「賢契,今天怎麼這樣閒在?」陸炳文說:「特意前來給老師來請安。」
王勝燦說:「這兩天我中了病了。」
陸炳文說:「老師欠安了,什麼病症?」王勝仙說;「我難以對賢契說。」
陸炳文說:「老師有什麼不可說的?何妨說說。」
王勝仙說:「實不瞞你,我那天騎馬出去拜客,走在青竹巷四條衚衕,看見~個美貌的婦人,乃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永衡之妻。我回來茶思飯想,得了相思病了,沒有主意,賢契你要能把這個人弄得來,我必要保舉你越級高升。」
陸炳文說:「既是老師台愛,門生必當設法給辦,老師候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