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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帶領雷鳴、陳亮起身,夠奔永寧村。書中交代:王安士被何人所害呢?一落筆難寫兩件事。只因王安士叫公子王全尋找李修緣,家中雖有百萬之富,家裡沒有親丁,只剩下夫婦兩個。安人娘家有一個內侄,叫張士芳。
當初張士芳家裡,也是財主,只因張士芳父母一死,他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把一分家業全花完了,自己弄的連住處都沒有。就在永寧村外,有一座三清現廟,老道姓董叫太清,原先跟張士芳家中有來往,他沒地方住,就在廟裡浮居。張士芳也無所事事,坑蒙拐騙,在外面還是眼花臥柳,常找王員外家要錢。先前給他每次三二百兩,後來不時來要,也還給他十兩八兩,老安人偏疼內懂,偷着還常給他銀子。
張士芳這天跟董老道說:「我聽見你們做老道的,能夠害人。找跟你商量,你願意發財不願意?」董老道說:「害人可能行,害難呀?」張士芳說:「我姑父王安士。家有百萬之富,現在我表弟王全出去找我親家表弟李修緣去,不定幾年回來。但李修緣家當初也有百萬家資,也歸了王安士。
你要能把我姑父給害了,家裡沒人,我姑母準叫我總辦喪議,準得剩幾萬,我難得發財。」
老道說:「你發財,我白害人麼?多了我也不要你,給我五百銀子,我能叫他七天準死。」
張士芳說:「只要我姑父能死,我準給你五百銀子。」
老道說:「口說無憑,你得寫給我一張借字據。」
張士芳說:「寫。」
立刻拿筆就寫:立借字人張士芳,今因手乏,借到三清現老送量太清紋銀五百兩,每月按三分行息。恐後無憑,立字存照。並無中保來人,張士芳親筆畫押。寫完了字,一問老道怎麼害法,老道這才要施展妖術毒計,陷害主員外。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回
張士芳好心誆八字 董太清妖術設魂瓶
話說張士芳把借字寫完了,一問老道,老道說:「你只要把你姑父的生日八字問來,我就能把他的魂拘來,叫他七天準死。」
張士芳說:「那容易。」
立刻他就夠奔王員外家裡來。眾人看見他,就不耐煩,王福說:「王孝,你瞧這小子又來了,不要臉,不是來借錢,就是來偷點什麼。」
大眾當着面,可又不敢得罪他,他是老安人的內侄。見張士芳來到切近,大眾都嚷:「張公子來了。」
張士芳說:「來了。」
邁步就往裡走。他一過去,眾家人又罵他:「這小子家裡沒做好事,早晚喂了狗。」
張士芳來到裡面,王安土正吃飯,一瞧見他,就一皺眉。張士芳說:「姑父才吃飯呀?」王安士說:「你這孩子又做什麼來了?我瞧見你,又氣又疼。瞧著你父母都死了,又怪苦的,可氣你這孩子不務正,在外面無所不為。你自己要務本分,我的鋪子那都交給你管,給你成家立業。
無奈你是癩狗,扶不上牆去。」
張士芳也不愛聽。來到裡間屋中,一見安人,安人一見說:「這孩子又來了,不用說,必是又沒錢花了。來要錢對不對?我這有二兩碎銀子給你登,你自己留着吃飯,我也不敢多給你,多給你,你也是胡花去。」
張士芳把銀子取過來,說:「姑母,找並不是要錢來了,我是來打聽汀聽,我姑父多怎的生日。」
老安人一聽說:「罷了,你還惦唸著你姑父的生日呢,總算沒白疼了。你姑父的生日,你也應該來給磕頭。你姑父的生日快到了,他是八月二十七日生的。」
張士芳說;「什麼時辰?」安人說:「午時。」
老太太哪想到他生出這樣狠毒之計?拿他不當外人,全都信口說了。張士芳趕緊聽明白,回到三清現,一見董太清,老道就問:「你打聽來沒有?」張士芳說:「我問明白了,我姑父是八月二十六日午時生的。」
老道說:「好,我給你開了個單子,你去買點東西,你有錢沒有?」張士芳說;「有,我有二兩銀子。」
老道說;「你去買東西,順便找一枝桃木來。」
張士芳照單把東西全買齊了,並找了一枝枕木枝,回來交給老道。老道把桃木做成一個人樣。也有耳、目、口、鼻、四肢手足,把王安士的生辰八字寫好,擱在桃木人裡。等到天有三更,星斗出全了,老道在院中擺設香茶,把道冠摘了,扎頭繩解開,披散髮售。
手中拿着寶劍,預備一個攝魂瓶。老道把香燭照着,用黃毛邊紙畫了三道符,用寶劍尖把符貼上,香菜根濺無根水,一酒五穀糧食,口中唸唸有詞,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立刻把王安士的三魂拘來一魂,七晚拘來一魄,放在攝魂瓶之內,用紅綢子一蒙,五色綫一系,畫了一道符,貼在瓶口之上。老道把瓶揣在懷內,這才說:「張士芳,明天你一早到王員外家去,別等王安士起來,你把這個挑木人拿着,他要是在炕上睡,你給擱在褥子底下,要在床上睡,你偷着拿黃蠟給粘在床底下,準保七天,叫他準死。」
張士芳說:「那行。」
立刻把桃木人帶好。次日~清早,他到王安士家來,兩眼發直,一直就往裡走,奔至王安士的臥室,掀帘子就進來,他又是個晚輩,也沒有攔他。老安人起來了,王安上尚未睡醒,張士芳到了屋中說:「姑父還沒起來呀?」安人說。"
你別驚動他,你姑父晚上睡得晚,家務勞心,安歇根遲。你這孩子這麼早又做什麼來了?「張士芳說:」沒事,我到這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