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亮、何清一聲喊嚷:「好大膽妖怪,待我二人結果你的性命。」
說罷,擺刀就剁。這股白氣,照兩個人一撲,兩人跑回院中,躺在地下,人事不知,昏迷不醒。這個東西,沖馬靜對門一笑走了。馬靜見這兩個人躺在院中,叫之不應,喚之不語,如死人一般。
天光亮了,聽對門街坊哭起來,當家人劉二爺死了。門口燒引魂車,馬靜正在着急,聽外面叫門,馬靜出來一看,是雷鳴、陳亮。馬靜說:「二位賢弟,從哪來?」雷鳴、陳亮說:「我二人由曲州府上揚大哥家去,濟公拿華雲龍之時,我二人正在曲州府,我二人到楊大哥家去,聽說焦亮、何清得罪了濟公。楊大哥叫我二人來陪焦亮,何情,到臨安給濟公賠不是去。」
馬靜說:「二位賢弟來此甚巧。焦亮、何清被妖怪給撲了。二位賢弟辛苦一趟把濟公請來,一則搭救這方人,二則求他老人家慈悲慈悲、救焦亮、何清。」
雷鳴說;「怎麼回事?」馬靜把二人讓到裡面,就把閙喊喊掏掏之故,從頭至尾一說。雷鳴、陳亮聽明白,見焦亮、何清果然死人一般,這才告辭。從馬靜家出來,順大路夠奔臨安城。書中交代,和尚自拿了華雲龍、眾賊出斬之後,就在廟裡住着,沒事,出去找本處幾個徒弟來吃酒盤桓。
這天來了一個老道,到廟裡找濟公。門頭僧一瞧,這個老道,身高八尺,頭戴青緞九梁道冠,身穿藍緞子道袍,腰繫杏黃絲縧,白襪雲鞋,背後背着一口寶劍,綠鯊魚皮鞘,鋼什件黃絨鼻子,手拿蠅佛,面似淡金,長眉朗目,高鼻穗梁,四字口,三綹黑鬍鬚,飄灑胸前,真正是太白李金星降世,一表非俗。這個老道,原是四明山玄妙現出家,姓孫,叫道全,乃是諸道緣的大師兄。因諸道緣前者回廟病了,加氣傷寒。
孫道全去瞧他,問:「師弟什麼病?」褚道緣說:「是濟顛和尚氣的。」
就把前番事一說,孫道全說:「不管緊,我去找濟顛,把他殺了給你報仇。」
豬道綠說:「師兄當真敢去,我病就好了。」
孫道全說:「這就是。」
當時孫道全起身,這天正來到臨安,住在錢塘門店裡。次日來到靈隱寺,一間門頭僧,濟顛可在廟內,門頭僧說:「你找濟顛,不知他出去了沒有。他要出去,可不定三天五日,一月半月才回來。要在廟內,少時他必出來。
等有人出來問問。」
老道等着少時,只見由裡面出來一個窮和尚,破憎衣,短袖缺領,僧帽在左邊腰裡掖着。老道說:「你可是濟顛?」和尚說:「不是。我們師兄弟四個,胡顛,亂顛,混顛,濟顛。我叫胡顛。」
老道說:「你把濟顛叫出來。」
和尚說:「我喝酒你給錢,我就給你叫去。」
老道抓給和尚兩把錢。和尚進去,等候工夫大了,好容易又見窮和尚由裡面出來。老道說:「你給叫濟顛,怎麼不出來?」和尚說:「我不知道。你認錯了人罷,我叫混顛,你瞧我帽子在哪掖着。」
老道一瞧,帽子在頭前披着。老道說:「你不是胡顛。」
和尚說:「我不是的,胡顛是我大師兄,他喝了酒就睡。」
老道說:「混顛,你把濟顛叫來。」
和尚說:「我不能白給你跑,你得請我喝酒。」
老道又給了兩把錢。和尚進去,直等到日色西斜,只見裡面出來一個窮和尚。老道也認不准了。說:「你是胡顛是混顛?」和尚說:「我叫亂顛。
你找誰?」老道說:「我找濟顛。」
和尚說:「我給你叫去,你請我喝酒。」
老道說:「你不是混顛麼?」和尚說:「你不瞧我帽子。」
老道一瞧,帽子在後頭掖着。又給了兩把錢。直等到天黑,也沒人出來,老道賭氣回了店。今天又來,堵着廟門罵濟顛。
正駕着,雷鳴、陳亮來了。雷鳴說;「雜毛你怎麼罵我師父?」老道一聽說:「你是濟顛的徒弟。」
雷鳴說:「是呀。」
老道說:「好。我找不着濟顛,就是你罷。」
用手~指,用定神法把雷鳴、陳亮定住。老道伸手拉寶劍,要結果二位英雄性命。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九回
報弟仇靈隱訪濟公 搬運法移錢濟孝婦
話說孫道全技寶劍,正要殺雷鳴、陳亮,就聽廟裡一聲喊嚷:「哈哈。好雜毛,休要欺負我徒弟,待我來跟你分個高低上下。」
老道一瞧,由廟中出來一個窮和尚:破僧衣,短袖缺領,腰繫絨縧,疙裡疙瘩,頭髮有二寸多長,一臉油泥,光着兩隻腳,穿著兩隻草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老道說:「你是濟顛?」和尚說;「正是,然也!你別欺辱我徒弟。冤各有頭,債各有主。」
和尚把雷鳴、陳亮定神法撤了。雷鳴、陳亮說:「師父,我二人由小月屯來找你來了。」
和尚說:「你二人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兩個人頭裡走,我跟老道說句話,我隨後就到。」
和尚說:「老道,咱們兩個人,找沒人地方說去。」
老道說:「甚好。」
和尚頭裡走,老道隨後跟着,展眼之際,和尚沒了。老道遍找,找不着了。自己無奈,只好回店罷。老道又一想,盤費用盡了,想法子弄點錢,好吃飯住店,再訪查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