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泰~聽,心說:「這頓酒錢白花了。」
往裡一回察,知府在京中見過濟公,知道濟公是得道高僧,趕緊吩咐,把聖僧請到書房。和尚一見太守,彼此各敘寒溫,太守說:「聖僧從哪裡來?」和尚說:「我奉秦相所托,帶著兩個班頭,出來辦案,捉拿乾坤盜鼠華雲龍。這個賊人,盜了秦相府的玉鐲鳳冠,在泰山樓殺死人命,烏竹庵因好不允殺死少婦。這個賊人,現在老爺的地面窩藏。」
知府說:「在哪裡?」和尚說:「在鎮山豹田國本家。」
知府一聽說,「原來如是。我自到任,上任官就跟我說,本地有一個勢棍田國本,他跟秦相是親戚,上任知府,就是他蠱惑秦相給他調任。我自到任,他來拜過我一次。我一問,是什麼人,說是本地的民人。
我說,他是黎民百姓,無官職,不應無故拜官,我也沒見他。後來他家裡報明火執仗,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昨天晚上,無故在我這三堂房椽子上,掛了一個人頭,我想其中必有緣故。」
和尚說:「不要緊。老爺只要把田國本拿住,這案就都破了。可有一節,老爺要派官人去拿,可拿不了。田國本房子也多,外面一有信,打草驚蛇,賊就跑走了。
老爺你坐轎子去拜他,我和尚扮作老爺的跟班,把賊人穩住,我可以拿他。」
老爺說:「聖僧扮跟班行得麼?」和尚說道:「行得。老書把跟班的衣服,給我拿一身來。」
立時給和尚打了洗臉水。和尚一洗臉,本來濟公五官清秀,無非是臉上太黑。把僧帽揣在懷內,戴上皂緞色軟帕包巾,穿上一件皂緞色大田,把草鞋脫了,換上薄底靴子,打扮好了,知府一看很像。老爺自己換好了官服,吩咐外面打轎。
柴元祿、杜振英、劉春泰、李從福,還有許多官人,一併跟隨。老爺上了轎,鞭牌鎖棍,及旗鑼傘扇銅鑼開道,一直來到田國本家門口拜會。家人進去一回,田國本正在大廳同邱成、楊慶、華雲龍說話,家人回稟說:「現有知府來拜。」
田國本一聽一愣,說:「眾位賢弟,前者我拜知府,他不見我。今天放他來拜我,恐是其中有詐。」
邱成說:「兄長不必多疑,大概知府他知道兄長跟秦相是親戚。他前者不見兄長,他這是來賠不是。」
田國本一聽也有理,說:「二位賢弟,在東西配房去躲着。要有動作,你二人再出來動手。華二弟你到花園子,擺桌酒,你喝酒去。待我見他。」
眾人點頭,田國本這才出來迎接知府。不知濟公如何捉賊,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一回
知府定計拜賊人 濟公巧捉華雲龍
話說鎮山豹田國本,聽說知府來拜,立刻由裡面出來迎接。到了大門外,一瞧,見許多的官人跟隨,知府坐著大轎。田國本來到轎前,說:「公祖大人駕到,草民田國本接待來遲,望乞大人忽罪。」
知府張有德立刻吩咐轎子撤抬桿,去扶手,當時下轎。知府說:「久仰田員外大名,今幸得會,員外何必太謙。」
田國本說:「大人請。」
知府往裡走,濟公貼身隨後跟。從眾班頭,都在二門外站住,濟公與知府來到大廳。田國本說:「大人請坐。」
知府坐下。田國本並不謙讓,也坐下相陪,吩咐手下人獻茶。田國本說:「今天大人駕臨,有何貴幹?」知府說:「本府久聞員外大名,特來拜訪,藉此暢談。」
說著話,濟公站在知府身後,身上往隔扇上一靠,二目一閉,好似要睡。田國本一瞧說:「大人尊管家,必是熬了夜,身體睏倦,何妨到外面歇歇去。」
濟公借他這句話,一睜眼往外就走,知府也並不攔。和尚出了大廳,直奔花園。來到花園角門,探頭往裡一看,見花園齊整,暖閣涼亭,樓台小樹,正北是三間花廳,乾坤盜鼠華雲龍,站在花廳門首,正往角門這邊看。賊人原本在花廳裡,擺了一桌酒,自己也喝不下去,終然賊人膽虛,心中盤算:「知府無故來拜,其中必有隱情。」
自己一想:「莫非前來拿我?」心中實屬不安。站起身出了花廳,往外探頭瞧見濟公是跟班的打扮,又洗了瞼,華雲龍認不出來,點首叫濟公,華雲龍要問問知府帶多少人,做什麼來了。華雲龍直叫;「二爺,這裡來。」
濟公也不言語。華雲龍一想,這個跟班的,不是聾子,定是啞子,賭氣也不叫了。進了花廳,濟公隨着,來到花廳門首,用兩手把門一植,說:「華雲龍,你這可跑不了了。」
華雲龍一聽,是濟公的口音。喊人嚇的亡魂皆冒,華雲龍說:「師父,你老人家為什麼拿我?」和尚說:「我倒不打算拿你。我要拿你,在小月屯馬靜的夾壁牆也把你拿了。再不然,蓬萊觀陸通攢住你腿的,我也就拿住你了。」
華雲龍一想:「是呀,這為什麼拿我呢?」和尚說:「田國本到知府衙門去送信,叫我拿你來。」
華雲龍一聽說:「好。田國本狗娘養的,真是人面獸心。」
和尚說:「你就認了命罷。」
即用手一指,已把華雲龍用定神法定住。和尚轉身出來,來到二門,把柴元祿、杜振英叫進去,來到花園,和尚說:「這是華雲龍,就拿住了,你們去鎖罷。」
柴、杜二人喜出望外,來到花廳一瞧,果然不錯,這才抖鐵鏈把淫賊鎖上。和尚一伸手,由華雲龍兜囊,把奇巧玲球透體白玉鐲、十三掛嵌寶垂珠鳳冠掏出來交給梁元祿。和尚說:「帶著走,拿田國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