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活,回身進去。端出一碗水來,遞給陳亮。陳亮拿了來,把濟公那塊藥化開,給那人灌下去,少時就聽他肚腹一響,氣引血走,血引氣行,當時五臟六腑覺得清爽,去了火病,當時翻起身來,說:「陳、雷二位賢弟,由哪來。」
陳亮說:「郭二哥好了。」
書中交代。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姓郭,名順,外號人稱小崑崙,又叫夜行鬼。當年也在玉山縣三十六友之內。自己看破了綠林,拜東方太悅老仙翁為師,出家當了老道。
在外面雲遊四方,要贖一身之冤孽。焉想到來到這五里碑病了。自己在外面化緣,手中又無錢住店,就在這廟門口躺着。頭兩天,村口還有人給點吃的,這兩天病的沉重,都不敢給了,怕他死了擔不是。
今天雷鳴、陳亮來給他把病治好。郭順這才問二位賢弟從哪來。陳亮說:「由常山縣,濟公特派我二人來救你。現有濟公一封信,交給你,叫你照信行事。」
郭順接過書信一看,這才明白。當時向北叩頭,謝濟公救命之思。說:「二位賢弟,盤費富餘不富餘?」陳亮說:「有。」
郭順說:「我到臨安去給濟公辦事。」
陳亮、雷鳴給郭順一封銀子。郭順說:「二位賢弟受累。改日再謝。」
告辭竟自去了。且說雷鳴、陳亮夠奔曲州府來。到城內十字街,往北一拐,見路西有一座酒店。二人掀帘子進去,一瞧有樓,二人這才上樓,見樓上很清潔,二個人找了一張桌坐下。
跑堂的過來說:「二位大爺喝酒麼?」陳亮說:「喝酒。」
跑堂的說:「二位要喝酒,樓下去唱罷。」
陳亮說:「怎麼今天樓上不賣座呢?」跑堂的說:「今天這樓上,有我們本地三太爺包下了。二位請下面去喝罷。」
雷鳴一聽這話,把眼一瞪說:「任憑哪個三太爺,今天二大爺要在這樓上喝定了!」跑堂的說:「大爺別生氣。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比如你老人家要先來定下座,我們就不能再賣給別人。」
陳亮說;「二哥不要阻鹵。你我樓下唱也是一樣。」
雷鳴這才同陳亮復反下了樓。來到後堂,找了一張桌坐下。夥計趕緊過來,揩抹桌案,說:「二位大爺要什麼酒菜?」陳亮說:「你們這裡賣什麼?」跑堂的說:「我們這裡應時小賣,煎烹燒烤,大碟小破中碟,南北碗菜,午用果酌,上等高擺海味席,一應俱全,要什麼都有。二位大爺,隨便要罷。」
陳亮說;「你給煎炒烹炸配四個菜來,兩壺女貞陳紹。菜只要好吃,不怕多花錢。」
夥計說:「是。」
立刻給要了。少時把酒菜端上來。陳亮就問:「夥計貴姓?」跑堂的說:「我姓劉。二位大爺多照應點。」
陳亮說:「我跟你打聽~件事。這樓上三太爺請客,是你們西安縣知縣的兄弟,稱呼三太爺,是嗎?」夥計說:「不是。」
陳亮說;「要不然,必是一位年高有德、是一位好人,大家以三太爺呼之。」
夥計說:「不是。」
陳亮說:「怎麼叫三太爺呢?」夥計說:「二位大爺不是我們本地人,不知道詳細。我看看要沒來,我告訴二位大爺。」
說罷,他往外一看沒來,劉二過來說;「我跟你說。陳亮說:」你說罷。"
夥計低言對陳亮如此如此一說。二位英雄一聽,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九回
五里碑醫治小崑崙 曲州府巧遇金翅雕
話說雷鳴、陳亮一問跑堂的,這個三太爺是何許人。跑堂的說:「二位大爺要問,這三太爺,是我們本地的惡霸。在本地結交官長,走動衙門,本地沒有敢意。家裡打手有一百八十個。」
陳亮說:「這個三太爺姓什麼?」夥計說:「姓楊,名慶,外號人稱金翅雕。」
陳亮說:「他們必是親哥三個。還有大太爺、二太爺嗎?」夥計說:「不是親哥們,聽說是異姓兄弟。大爺叫鎮山豹田國本,二爺叫鷂子眼邱成。」
雷鳴、陳亮聽明白,正喝着酒,只見由外面進來一個管家,歪戴着帽子,閃披着大氅,進來說:「掌柜的,菜齊了沒有?三太爺少時就來。」
掌柜的說:「齊了,請三太爺來罷。」
雷鳴、陳亮往外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是個惡奴的樣子。少時,外面又進來一個惡奴。說:「三太爺來了。」
跑堂的趕緊按着告訴桌上:「眾酒座站起來,三太爺來了。」
夥計一說,眾酒座全都站起來。夥計一告訴雷鳴、陳亮,也叫這二位英雄站起來,三太爺來了。陳亮說:「三太爺來,我們怎麼站起來,三太爺替我給飯帳麼?」夥計說:「不給。」
陳亮說:「既不給,我們不能站起來。」
夥計說:「我可是為你們好,你們二位要不站起來,可了不得。」
雷鳴說。"
我自生人以來,老沒找着了不得,今天我倒要瞧瞧了不得怎麼樣。"
夥計怕惹事,叫眾客人在頭裡站着,擋着他們。雷鳴、陳亮又要瞧瞧惡霸什麼樣,不站起來,頭裡擋着瞧不見,二位也只好站起來。見外面進來三個人,頭二位都是藍綢四楞巾,藍綢子銅氅,篆底官靴,都是拱肩梭背。這兩個本是本縣的刀筆先生,一位姓曹,一位姓盧。
後頭跟着這位三太爺,是身高六尺,頭戴寶藍逍遙員外巾,身穿寶藍緞寬領闊袖袍,周身綉團花,足下薄底靴子,打扮的文不文,武不武。三十多歲,黃尖尖的臉膛,兩道細眉,一雙三角眼,明露着精明強壯,暗隱着鬼計多端,不是好人的樣子。雷鳴一看說:「老三,原來是這小子。當初他也是西川路的賊,怎麼此時會這麼大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