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說:「不吃,有別的沒有?'夥計說:」沒有,我們掌灶的,人家請了去辦喜事,連我們傢伙全借了去了,你要吃酒,小鷄子宰兩隻,白煮煮,無醬油,惟有酒沒酒壺,要喝拿瓶打二斤。"
陳亮說:「就是罷,要二斤瓶打二斤酒,燒鷄二隻。」
停了一息時光,夥計都拿了進來。雷鳴、陳亮喝了幾口酒,陳亮說:「不好,二哥怎麼我心裡悶的慌。」
雷鳴說:「我的心裡也是如此。」
陳亮說:「哎呀!合字朵尺窯嗎?」說著話,雷鳴翻身跌倒。夥計一瞧,說:「寨主,這兩個人老了。」
王貴說:「好。」
陳亮此時心尚明白,一聽是青苗神王貴說話,情知沒了命了。夥計見陳亮少時也躺了,就告訴王貴,王貴說:「他們兩個人身上有一包三十兩銀子,那是我劫的人家的,還有一包五兩,那是找的。他們身上倘有多餘的銀子,我不要了,均是你們夥計的。」
夥計一聽,不大願意,分臓沒分,犯法有名,先說為報仇,這時又要銀子了,夥計無法可強,又不敢說。王貴拿着刀,由上房出來,要殺雷鳴、陳亮。剛到東房台階,就聽外面叩初'店門,說:「開門開門!睡覺來了!」王貴一聽,說;「紀方,你先把外面的人支發走了,莫教他來攪我。」
夥計來到門洞說:「誰呀?」外面說:「我睡覺來的。」
夥計說:「住店沒有空房間了。」
外面說:「上房沒有,就住配房。」
夥計說:「配房也沒有了。」
外面說:「配房住滿了,廚房。」
夥計隔門縫一看,是個和尚。書中交代,來者正是濟公。原來日中在小鎮店,同鄭雄、馬俊、柴、杜二位班頭在酒館吃酒,吃完了酒,天尚未晴,鄭雄說:「師父,你我今天就住在這後麵店內,倒也方便。」
濟公說:「好。」
來到店中,說了回話,各自安歇。睡到有二更無,和尚說:「柴、杜二頭,跟我起來拿華雲龍去,他在樹林上吊呢。」
柴、杜二班頭說:「真的麼?」和尚說:「真的。」
二人起來.同和尚出了店。天還下雨未晴,柴頭說:「師父,華雲龍在哪裡上吊?」和尚說:「我不知道?」柴頭說:「不知你說什麼?」和尚說:「我叫你兩人起來逛逛雨景,上頭下雨,底下踏泥,這比睡覺還好。」
柴頭、杜頭兩個氣就大了,也不好言語。和尚來到董家店首,討過包袱,重新包大了些,包裹好,和尚才去叫門。夥計說:「沒房。」
和尚說:「別的不妨,惟我是保鏢的,怕物丟了道上,賠不起人家,我故懇求一宿。」
夥計隔門縫一窺,說:「你是個和尚,怎麼說是保鏢?」和尚說:「我保的暗鏢。」
夥計說:「你保的是什麼物件?」和尚說:「水晶貓兒眼,整枝珊瑚樹,古玩等貨。」
夥計一聽,進去告訴王貴:「外面來了一個和尚,暗保鏢的,淨是值錢重貨寶貝等物,咱們先發大財好不好?這次做成了,倒有幾萬,每人可分七八千。」
王貴說:「也好,先把東屬領上,讓他上房去。」
夥計來到外面開門。濟公要施佛法,大顯神通,報應賊人,搭救雷鳴、陳亮,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濟公火燒董家店 雷陳送信找雲龍
話說王貴想要發財,先把東屋門鎖上,叫夥計去開門。夥計開門一看,和尚同着兩個人,搭着一個大包裹。和尚說:「你幫着報包裹。」
夥計過來搬不動,和尚說:「兩位幫着。」
柴、杜二人也幫着,四個人抬着往裡走。來到上房,夥計心裡想道:「這必是好東西,四個人搭着且費盡心力,不想他三個人怎麼搭來的。」
和尚來到上房說:「紀夥計,貴姓呀?」夥計說:「你知道我姓紀,還問我貴姓?」和尚說:「我瞧你像姓紀,我真猜着了。」
夥計說:「大師父要用什麼菜吃呢?」和尚說:「你們有什麼?」夥計說:「你要都有。」
和尚說:「炒豆腐、燴豆腐、豆腐乾、豆腐絲,沒得別的。我們掌灶的,人家辦喜事請了去,連傢伙都借了,有小鷄子兩隻,沒作料,對不對。」
夥計一愣,心裡說:「怪呀,這話是我剛纔跟他們那兩位說的,怎麼和尚說這話?」濟公答了話說:「我省得你說呀!」夥計說:「不是,你要什麼菜全都有。」
和尚說:「要三壺酒,來兩樣現成的萊。」
夥計答應,嚷喊:「白幹三壺,海海的迷字。」
和尚說;「對,白幹三壺,海海的迷字。」
夥計一聽,嚇了一跳,心想:「了不得了,和尚也許懂的。」
夥計想罷,說:「和尚,什麼叫海海的迷字?」和尚說:「你講理不講理?你說倒來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什麼叫海海的迷字?」夥計想了一想說:「不是,我說的是要好幹酒。」
和尚說:「我也是要好酒。」
夥計然後把外邊酒菜拿來,和尚拿了酒壺,瞧了半天說:「夥計你喝呀!」夥計說:「我不喝酒。」
和尚說:「老杜、老柴喝。」
柴、杜二人每人各拿一壺來,三人喝了三壺,俱皆翻身跌倒。夥計告訴王貴:「已把上房的三個人制住了。」
王貴說:「好,先報仇,殺他們兩個人,然後再發財。」
帶領手下人,各執鋼刀直奔東配房,要殺雷鳴、陳亮。急急來到東房窗外,找不着東房的門了,王貴說:「夥計,東房的門,我怎麼找不着了?」夥計說:「我也找不着門路了,怪不怪?」王貴一着急說:「咱們先到上房殺和尚,然後再報仇。」
眾人這才直奔上房。紀方說;「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