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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懿,字景伯。涉歷經史,善當世事。解褐中散、尚書郎,稍遷驃騎長史、尚書吏部郎、太子中庶子,襲爵滎陽伯。懿閒雅有治才 ,為高祖所器遇,拜長兼給事黃門侍郎、司徒左長史。世宗初,以從弟思和同咸陽王禧之逆,與弟通直常侍道昭俱坐緦親。出禁,拜太常少卿,加冠軍將軍,出為征虜將軍、齊州刺史,尋進號平東將軍。懿好勸課,善斷決,雖不潔清,義然後取,百姓猶思之。
永平三年卒。贈本將軍、兗州刺史,謚曰穆。
子恭業,襲爵。武定三年,坐與房子遠謀逆,伏誅。
懿弟道昭,字僖伯。少而好學,綜覽群言。初為中書學生,遷秘書郎,拜主文中散,徙員外散騎侍郎、秘書丞、兼中書侍郎。從征沔漢,高祖饗侍臣于懸瓠方丈竹堂,道昭與兄懿俱侍坐焉。
樂作酒酣,高祖乃歌曰:「白日光天兮無不曜,江左一隅獨未照。」
彭城王勰續歌曰:「願從聖明兮登衡會,萬國馳誠混內外。」
鄭懿歌曰:「雲雷大振兮天門闢,率土來賓一正歷。」
邢巒歌曰:「舜舞干戚兮天下歸,文德遠被莫不思。」
道昭歌曰:「皇風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
高祖又歌曰:「遵彼汝墳兮昔化貞,未若今日道風明。」
宋弁歌曰:「文王政教兮暉江沼,寧如大化光四表。」
高祖謂道昭曰:「自比遷務雖猥,與諸才俊不廢詠綴,遂命邢巒總集敘記。當爾之年,卿頻丁艱禍,每眷文席,常用慨然。」
尋正除中書郎,轉通直散騎常侍。北海王詳為司徒,以道昭與琅邪王秉為諮議參軍。
遷國子祭酒,道昭表曰:「臣竊以為:崇治之道,必也須才;養才之要,莫先於學。今國子學堂房粗置,弦誦闕爾。城南太學,漢魏《石經》,丘墟殘毀,藜藿蕪穢。游兒牧豎,為之嘆息;有情之輩,實亦悼心;況臣親司,而不言露。伏願天慈回神紆眄,賜垂鑒察。若臣微意,萬一合允,求重敕尚書、門下,考論營制之模,則五雍可翹立而興,毀銘可不日而就。樹舊經于帝京,播茂范于不朽。斯有天下者之美業也。」
不從。
廣平王懷為司州牧,以道昭與宗正卿元匡為州都。道昭又表曰:“臣聞唐虞啟運,以文德為本;殷周致治,以道藝為先。然則,禮樂者為國之基,不可斯須廢也。是故周敷文教,四海宅心;魯秉周禮,強齊歸義。及至戰國紛紜,干戈遞用,五籍灰焚,群儒坑殄,賊仁義之經,貴戰爭之術,遂使天下分崩,黔黎荼炭,數十年間,民無聊生者,斯之由矣。爰暨漢祖,於行陳之中,尚優引叔孫通等;光武中興,于撥亂之際,乃使鄭眾、范升校書東觀。降逮魏晉,何嘗不慇勤于篇籍,篤學于戎伍。伏惟大魏之興也,雖群凶未殄,戎馬在郊,然猶招集英儒,廣開學校,用能闡道義于八荒,布盛德于萬國,教靡不懷,風無不偃。今者乘休平之基,開無疆之祚,定鼎伊瀍,惟新寶曆,九服感至德之和,四垠懷擊壤之慶。而蠢爾閩吳,阻化江湫,先帝爰震武怒,戎車不息。而停鑾佇蹕,留心典墳,命故御史中尉臣李彪與吏部尚書、任城王澄等妙選英儒,以宗文教。澄等依旨,置四門博士四十人,其國子博士、太學博士及國子助教,宿已簡置。伏尋先旨,意在速就,但軍國多事,未遑營立。自爾迄今,垂將一紀,學官凋落,四術寢廢。遂使碩儒耆德,卷經而不談;俗學後生,遺本而逐末。進競之風,實由於此矣。伏惟陛下欽明文思,玄鑒洞遠。越會未款,務修道以來之;遐方後服,敷文教而懷之。
垂心經素,優柔墳籍。將使化越軒唐,德隆虞夏。是故屢發中旨,敦營學館,房宇既修,生徒未立。臣學陋全經,識蔽篆素,然往年刪定律令,謬預議筵。謹依準前修,尋訪舊事,參定學令,事訖封呈。自爾迄今,未蒙報判。但廢學歷年,經術淹滯。請學令並制,早敕施行,使選授有依,生徒可準。”
詔曰:「具卿崇儒敦學之意,良不可言。新令尋班,施行無遠,可謂職思其憂,無曠官矣。」
道昭又表曰:「竊惟鼎遷中縣,年將一紀,縉紳褫業,俎豆闕聞,遂使濟濟明朝,無觀風之美,非所以光國宣風,納民軌義。臣自往年以來,頻請學令,並置生員,前後累上,未蒙一報,故當以臣識淺濫官,無能有所感悟者也。館宇既修,生房粗構,博士見員,足可講習。雖新令未班,請依舊權置國子學生,漸開訓業,使播教有章,儒風不墜,後生睹徙義之機,學徒崇知新之益。至若孔廟既成,釋奠告始,揖讓之容,請俟令出。」
不報。遷秘書監、滎陽邑中正。出為平東將軍、光州刺史,轉青州刺史,將軍如故。復入為秘書監,加平南將軍。熙平元年卒,贈鎮北將軍、相州刺史,謚曰文恭。道昭好為詩賦,凡數十篇。其在二州,政務寬厚,不任威刑,為吏民所愛。
子嚴祖,頗有風儀,粗觀文史。歷通直郎、通直常侍。輕躁薄行,不修士業,傾側勢家,乾沒榮利,閨門穢亂,聲滿天下。出帝時,御史中尉綦俊劾嚴祖與宗氏從姊姦通。人士咸恥言之,而嚴祖聊無愧色。孝靜初,除驃騎將軍、左光祿大夫、鴻臚卿。出為北豫州刺史,仍本將軍。罷州還,除鴻臚卿。卒,贈都督豫兗潁三州諸軍事、囗囗將軍、司空公、豫州刺史。
嚴祖弟敬祖,性亦粗疏。起家著作佐郎。鄭儼之敗也,為鄉人所害。
敬祖弟述祖,武定中,尚書。
述祖弟遵祖,秘書郎。卒,贈輔國將軍、光州刺史。
遵祖弟順,卒於太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