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世紀末的意大利地理學家兼天文學家托斯卡尼裡繪製的世界地圖同樣採用了馬可之說。
發現美洲新大陸的哥倫布也曾經讀過《東方見聞錄》。他于
1479年結婚並定居在里斯本,從事航海、地理、哲學等研究。在他讀過的書中就有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哥倫布所看的是比比諾的拉丁文譯本,他不僅仔細研讀,而且在書的空白處做了很多註釋,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其動機眾說紛紜,有的說他是有意探險,有的說他的目的地是中國和印度,因為他還帶了西班牙國王致中國皇帝的信件,只是碰巧途中發現了新大陸。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哥倫布從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中汲取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甚至可以大膽地說,正是見到這本神奇之書,激起了哥倫布冒險出航的決心。
十七八世紀,隨着工業革命的開始和國力的增強,西歐人對亞洲尤其是古老的中國的興趣再度高揚。但是,此刻的東亞完全籠罩在一片神秘的迷霧之中。
自從蒙古帝國土崩瓦解之後,仍有一些西歐人在明、清之際到中亞和中國去過,可沒有留下具體的文字材料。西歐人急於想瞭解這一切,但沒有人像馬可·波羅一樣經過這麼一番艱苦而漫長的探索。
到
19世紀後期,西歐人才又重新開始探訪亞洲大陸。
19世紀末
20世紀初,英、法、俄等國人,尤其是英國的史坦因和瑞典的史文赫丁,先後踏入帕米爾高原和塔里木盆地。他們探險依據的資料,就是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
600年前的一本書,竟然成為
20世紀初期冒險家們的引路指南,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同時也可見馬可行文的準確。然而,在這些人中間,有些人不像馬可一樣是一位東方文明的探索者,而是一群為人不齒的文物大盜。
馬可的一生坎坷曲折。青年至中年時期,他榮耀而顯赫,頗具聲名;中年以後,他平凡而失落,惟一的一次冒險行動,給他帶來的是二年牢獄之災,他被視為吹牛的人,得到的甚至是鄙視冷漠的目光。
尼可羅、馬飛阿和馬可在元朝的時候,由於地位及身份的關係,無法公然經商。雖然忽必烈屢有賞賜,再加上積聚了一批財寶,但他們當時向忽必烈保證要重返大都,也無法帶回大量的金銀。回國途中,由於重任在身,自然不可能在各個港口從事貿易活動。在特列比宗時,他們又遭劫丟失了大部分行李。
因此,回到威尼斯之後,三個人都不是很富裕的,而且為此也無法向人們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
1269年,當尼可羅和馬飛阿回到威尼斯時,馬可已經
15歲了。在此之前,我們很難瞭解他的成長過程,他受過什麼教育?是否有過從商的訓練,像他的父輩們那樣?性格發展如何?
1271年,馬可隨父親和叔叔到東方去時,他對這次出行的意義和目的並沒有很深的瞭解,畢竟他剛剛滿
17歲,只是因為不願和父親再分離,再有點年少的好奇,促成了此次東方之旅。
波羅一家是非常虔誠的基督教徒,否則不會和教會的修道士有很密切的聯繫。尼可羅和馬飛阿兄弟倆首次去東方時,就和多明尼哥修道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第二次再次東行時,教皇所派的兩位修士都是屬於這個教會的,這並非是一種巧合。也正因為此,教皇才會專門召見這三個俗人,並破例為之祝福。
多明尼哥修道會是西班牙加斯底拉的多明尼哥于
1216年所創立的「說教道會」演變而來的。這個修道會和弗朗西斯哥修道會一樣直屬於教皇,具有打擊異端、對外傳教的特權,修道士們為羅馬教會而從事各種探險和蒐集情報工作。但當兩位修道士因懼怕戰亂而臨陣脫逃時,尼可羅、馬飛阿帶著馬可勇敢地承擔了這一使命。三個俗人如此忠心耿耿地為教皇服務,可以說他們和在此之前來的蒲朗嘉賓、魯布魯克等人扮演了同樣的角色,而且演得更精彩。
馬可並不是一個具有專門知識的人,但他聰明好學,很能適應環境的變化,具有敏鋭的觀察力,對各種事物的感受性很強,好奇心也很重。
開始,年輕的馬可不完全明了此行的重要性,當他看到父親和叔叔的認真態度後,慢慢懂得了所負使命的真正含義。他用自己的雙眼認真觀察所看到的一切,並詳細地記錄下來。否則,光靠記憶是無法記錄下如此廣泛的內容的。
馬可·波羅的敘事繁多,組織龐大,說明各地的政治、經濟、地理位置、動植物以及各民族的文化、歷史、風俗等等,尤其是各地的物產,像寶石、珍珠、香料、紡織品和物價、通貨制度等等,這些正是西歐人特別感興趣的。當然,作為教皇的使節,他們三個非常注意各地的宗教情況,在馬可單獨出行時也是如此。而且越接近元朝,對基督教徒的調查越加詳細,書中記錄了巴格達和撒馬耳干基督教徒的殉教和產生的奇蹟、西域的聶斯托利教派、鎮江的教堂、印度馬八兒的聖·托馬斯基地。
西歐人頗為關心的汪古多部族的基督教約翰長老,馬可也作了探訪,儘管他聽來的消息是錯誤的。
馬可聰明、機敏、堅忍不拔、勇敢頑強,最可貴的是,他具有客觀的態度,這是後世史學家們極為推崇的。這一切在馬可為我們留下的惟一的一樣東西——《東方見聞錄》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雖然馬可是個客觀的觀察家,但他對伊斯蘭教仍有輕視之意,這是他的身份和信仰所致。
由於資料的極度匱乏,馬可為我們留下了不少無法解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