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太祖避窟咄之難,遣崇還察人心。崇夜至民中,留馬與從者,乃微服入其營。會有火光 ,為舂妾所識,賊皆驚起。崇求從者不得,因匿于坑中,徐乃竊馬奔走。宿于大澤,有白狼向崇而號,崇乃覺悟,馳馬隨狼而走。適去,賊黨追者已至,遂得免難。太祖異之,命崇立祀,子孫世奉焉。
太和中,追錄功臣,以崇配饗。
崇長子遂留,歷顯官。討蠕蠕有功,賜爵零陵侯,後以罪廢。
子乙九,內行長者。以功賜爵富城公,加建忠將軍,遷散騎常侍、內乘黃令、侍中。卒,謚曰靜。
子真,起家中散,轉侍東宮,尚長城公主,拜駙馬都尉。後敕離婚,納文明太后姊。尋除南部尚書、侍中。卒,謚曰宣。高祖追思崇勛,令著作郎韓顯宗與真撰定碑文,建於白登山。
真子泰,本名石洛,高祖賜名焉。
以功臣子孫,尚章武長公主,拜駙馬都尉,典羽獵四曹事,賜爵馮翊侯。遷殿中尚書,加散騎常侍、安西將軍。進爵為公。出為鎮南將軍、洛州刺史。例降為侯。尋徵為右光祿大夫、尚書右仆射。又出為使持節、鎮北將軍、定州刺史。改封馮翊縣開國侯,食邑五百戶。進征北將軍。
初,文明太后幽高祖于別室,將謀黜廢,泰切諫乃止。高祖德之,錫以山河,寵待隆至。泰自陳病久,乞為恆州,遂轉陸叡為定州,以泰代焉。
泰不願遷都,叡未及發而泰已至,遂潛相扇誘,圖為叛。乃與叡及安樂侯元隆,撫冥鎮將、魯郡侯元業,驍騎將軍元超,陽平侯賀頭,射聲校尉元樂平,前彭城鎮將元拔,代郡太守元珍,鎮北將軍、樂陵王思譽等謀推朔州刺史陽平王頤為主。頤不從,偽許以安之,密表其事。高祖乃遣任城王澄率並肆兵以討之。
澄先遣治書侍御史李煥單車入代,出其不意,泰等驚駭,計無所出。煥曉諭逆徒,示以禍福,於是凶黨離心,莫為之用。泰自度必敗,乃率麾下數百人攻煥郭門,冀以一捷。不克,單馬走出城西,為人擒送。澄亦尋到,窮治黨與。高祖幸代,親見罪人,問其反狀,泰等伏誅。
子伯智,八歲侍學東宮,十歲拜太子洗馬、散騎侍郎。尚饒陽公主,拜駙馬都尉。早卒。子喈。
伯智弟士儒,字叔賢。徙涼州,後乃得還。為太尉參軍事。
子容,武定中,汲郡太守。
乙九弟忸頭,侍中、北部尚書。卒,贈司空公,謚曰敬。
子蒲阪,虞曹尚書、征虜將軍、涇州刺史。贈征西將軍、雍州刺史,謚曰昭。
子韶,字伏興,員外散騎侍郎、代郡太守、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卒,贈使持節、都督冀相殷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冀州刺史,謚曰文。
子遵伯,幽州司馬。
遂留弟觀,字闥拔,襲崇爵。少以文藝知名,選充內侍,太祖器之。
太宗即位,為左衛將軍,綰門下中書,出納詔命。及訪舊事,未嘗有所遺漏,太宗奇之。
尚宜陽公主,拜附馬都尉,稍遷太尉。世祖之監國,觀為右弼,出則統攝朝政,入則應對左右,事無鉅細,皆關決焉。
終日怡怡,無慍喜之色。勞謙善誘,不以富貴驕人。泰常八年,暴疾薨于苑內,時年三十五。太宗親臨其喪,悲慟左右。賜以通身隱起金飾棺,喪禮一依安城王叔孫俊故事。贈宜都王,謚曰文成。世祖即位,每與群臣談宴,未嘗不嘆惜慇勤,以為自泰常以來,佐命勛臣文武兼濟無及之者,見稱如此。
子壽,襲爵,少以父任選侍東宮。尚樂陵公主,拜駙馬都尉。明敏有父風,世祖愛重之,擢為下大夫。敷奏機辯,有聲內外。遷侍中、中書監,領南部尚書,進爵宜都王,加征東大將軍。壽辭曰:「臣祖崇,先皇之世,屬值艱危,幸天贊梁眷,誠心密告,故得效功前朝,流福于後。昔陳平受賞,歸功無知,今眷元勛未錄,而臣獨奕世受榮,豈惟仰愧古賢,抑亦有虧國典。」
世祖嘉之。
乃求眷後,得其孫,賜爵郡公。
輿駕征涼州,命壽輔恭宗,總錄要機,內外聽焉。
行次雲中,將濟河,宴諸將於宮。世祖別禦靜室,召壽及司徒崔浩、尚書李順。世祖謂壽曰:「蠕蠕吳提與牧犍連和,今聞朕征涼州,必來犯塞,若伏兵漠南,殄之為易。朕故留壯兵肥馬,使卿輔佐太子。收田既訖,便可分伏要害,以待虜至,引使深入,然後擊之,擒之必矣。涼州遠,朕不得救。卿若違朕指授,為虜侵害,朕還斬卿。崔浩、李順為證,非虛言也。」
壽頓首受詔。壽信卜筮之言,謂賊不來,竟不設備。而吳提果至,侵及善無,京師大駭。壽不知所為,欲筑西郭門,請恭宗避保南山。惠太后不聽,乃止。遣司空長孫道生等擊走之。
世祖還,以無大損傷,故不追咎。
恭宗監國,壽與崔浩等輔政,人皆敬浩,壽獨凌之。
又自恃位任,以為人莫己及。謂其子師曰:「但令吾兒及我,亦足勝人,不須苦教之。」
遇諸父兄弟有如仆隷,夫妻並坐共食,而令諸父餕余。其自矜無禮如此,為時人所鄙笑。真君八年薨。贈太尉,謚曰文宣。
子平國,襲爵。尚城陽長公主,拜駙馬都尉、侍中、中書監,為太子四輔。正平元年卒。
子伏干,襲爵。尚濟北公主,拜駙馬都尉。和平二年卒,謚曰康。無子。
伏乾弟羆,襲爵。尚新平長公主,拜駙馬都尉。又附虎牢鎮將,頻以不法致罪。高祖以其勛德之冑,讓而赦之。
轉征東將軍、吐京鎮將。羆賞善罰惡,深自克勵。時西河胡叛,羆欲討之,而離石都將郭洛頭拒違不從。羆遂上表自劾,以威不攝下,請就刑戮。高祖乃免洛頭官。山胡劉什婆寇掠郡縣,羆討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