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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顥入洛,授孚東道行台、彭城郡王。孚封顥逆書送朝廷,天子嘉之。
顥平,封孚萬年鄉男。
永安末,樂器殘缺,莊帝命孚監儀注。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太樂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成功。時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別營造,久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校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旨敕,並見施用。往歲大軍入洛,戎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雲承前以來,置宮懸四箱,簨虡六架。東北架編黃鐘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鐘,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于東北,太蔟編於西北,蕤賓列于西南,並皆器象差位,調律不和。又有儀鐘十四,虛懸架首,初不叩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禮》鳧氏修廣之規,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鐘求音,損除繁雜,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為十二宮,各準辰次,當位懸設,月聲既備,隨用擊奏,則會還相為宮之義,又得律呂相生之體。今量鐘磬之數,各以十二架為定。」
奏可。于時縉紳之士,咸往觀聽,靡不咨嗟歎服而返。太傅、錄尚書長孫承業妙解聲律,特復稱善。
後從出帝入關。
廣陽王建,真君三年封楚王,後改封廣陽王。薨,謚曰簡王。
子石侯,襲。薨,謚曰哀王。
子遺興,襲。薨,謚曰定王。無子。
石侯弟嘉,少沉敏,喜慍不形于色,兼有武略。高祖初,拜徐州刺史,甚有威惠。後封廣陽王,以紹建後。高祖南伐,詔嘉斷均口。嘉違失指授,令賊得免。帝怒,責之曰:「叔祖定非世孫,何太不上類也!」及將大漸,遺詔以嘉為尚書左仆射,與咸陽王礻喜等輔政。遷司州牧。嘉表請于京四面,築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步,乞發三正復丁,以充茲役,雖有暫勞,姦盜永止。詔從之。
拜衛大將軍、尚書令,除儀同三司。
嘉好飲酒,或沉醉,在世宗前言笑自得,無所顧忌。帝以其屬尊年老,常優容之。
與彭城、北海、高陽諸王每入宴集,極歡彌夜,數加賞賜。帝亦時幸其第。性好儀飾,車服鮮華,既居儀同,又任端首,出入容衛,道路榮之。
後遷司空,轉司徒。
嘉好立功名,有益公私,多所敷奏,帝雅委付之。
愛敬人物,後來才俊未為時知者,侍坐之次,轉加談引,時人以此稱之。
薨,遺命薄葬。世宗悼惜之,贈侍中、太保,謚曰懿烈。
嘉后妃,宜都王穆壽孫女,司空從妹也,聰明婦人。及為嘉妃,多所匡贊,光益家道。
子深,字智遠,襲爵。肅宗初,拜肆州刺史。預行恩信,胡人便之,劫盜止息。後為恆州刺史,在州多所受納,政以賄成,私家有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此為恆。累遷殿中尚書,未拜,坐淫城陽王徽妃于氏,為徽表訟。詔付丞相、高陽王雍等宗室議決其罪,以王還第。
及沃野鎮人破六韓拔陵反叛,臨淮王彧討之,失利,詔深為北道大都督,受尚書令李崇節度。時東道都督崔暹敗於白道,深上書曰:
邊豎構逆,以成紛梗,其所由來,非一朝也。昔皇始以移防為重,盛簡親賢,擁麾作鎮,配以高門子弟,以死防遏,不但不廢仕宦,至乃偏得復除。當時人物,忻慕為之。
及太和在歷,仆射李沖當官任事,涼州土人,悉免廝役,豐沛舊門,仍防邊戍。自非得罪當世,莫肯與之為伍。征鎮驅使,但為虞候白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鎮者便為清途所隔。或投彼有北,以禦魑魅,多復逃胡鄉。乃峻邊兵之格,鎮人浮游在外,皆聽流兵捉之。
於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得遊宦,獨為匪人,言者流涕。
自定鼎伊洛,邊任益輕,唯底滯凡才,出為鎮將,轉相模習,專事聚斂。或有諸方奸吏,犯罪配邊,為之指蹤,過弄官府,政以賄立,莫能自改。咸言奸吏為此,無不切齒憎怒。
及阿那瑰背恩,縱掠竊奔,命師追之,十五萬眾度沙漠,不日而還。邊人見此援師,便自意輕中國。尚書令臣崇時即申聞,求改鎮為州,將允其願,抑亦先覺。朝廷未許。而高闕戍主率下失和,拔陵殺之,敢為逆命,攻城掠地,所見必誅。王師屢北,賊黨日盛。此段之舉,指望銷平。其崔暹只輪不反,臣崇與臣逡巡復路。今者相與還次雲中,馬首是瞻,未便西邁,將士之情,莫不解體。今日所慮,非止西北,將恐諸鎮尋亦如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
時不納其策。東西部敕勒之叛,朝議更思深言,遣兼黃門侍郎酈道元為大使,欲復鎮為州,以順人望。會六鎮盡叛,不得施行。深後上言:「今六鎮俱叛,二部高車,亦同惡黨。以疲兵討之,不必制敵。請簡選兵,或留守恆州要處,更為後圖。」
及李崇徵還,深專總戎政。拔陵避蠕蠕,南移渡河。先是,別將李叔仁以拔陵來逼,請求迎援。深赴之,前後降附二十萬人。深與行台元纂表求恆州北別立郡縣,安置降戶,隨宜賑賚,息其亂心。不從,詔遣黃門郎楊昱分散之於冀、定、瀛三州就食。深謂纂曰:「此輩復為乞活矣,禍亂當由此作。」
既而鮮于脩禮叛于定州,杜洛周反于幽州。其餘降戶,猶在恆州,遂欲推深為主。深乃上書乞還京師。令左衛將軍楊津代深為都督,以深為侍中、右衛將軍、定州刺史。時中山太守趙叔隆、別駕崔融討賊失利,台使劉審考核,未訖,會賊逼中山,深乃令叔隆防境。審馳驛還京,雲深擅相放縱。城陽王徽與深有隙,因此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