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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堂建築花了整整七年工夫,總耗資
12萬鎊,為英國一處輝煌的人文景觀。
第七章
搖搖欲墜一、作為君主制的象徵,女王成為自由主義運動攻擊的靶心。
1868—
1874年被維多利亞稱之為「騷亂不安」的五年。這正是自由黨首相格拉斯頓執政的五年。
1868年
11月的大選,
59歲的自由黨黨魁格拉斯頓獲取全面勝利,這本身就說明在英國自由運動的再一次高漲。情況正是這樣,在法國拿破崙的倒台和共和政體的建立之刺激下,整個歐洲自由運動突然變得比
1848年以來更趨極端。在英國,從來被認為是屬於下層階級的憲章運動已被越來越多的上層人士所熱忱談論。早期憲章運動由於英帝國主義的繁榮而暫時陷入低潮,正如馬克思曾經所說的「長期的繁榮已使工人喪失鬥志,他們成為中產階級的勞動階級。」但是這種繁榮所掩蓋下的不平等、不合理隨着時日之推移逐漸地凸現出來。到了
19世紀中後期,憲章運動死灰復燃。現在,甚至連國會議員、博學的教授以及那些貴婦人也都明目張膽地宣揚起最具顛覆性之論調來,共和的論調到處氾濫,萬國博覽會廣場正如建立之初有人所擔心的那樣,果真成了政治集會之中心,在那裡成天有人在宣講自己的激進觀點,君主立憲制不斷地遭受着詰難與質問。
維多利亞首當其衝。一方面,她還無法從失去親愛的伴侶的巨大悲痛中擺脫出來;另一方面,作為君主制的象徵,女王成為各種自由主義激進分子攻擊的靶心。特別是由於長期的隱居,人們再也看不到以前女王與阿爾伯特雙雙為國家奔波之身影,人們不能理解更無法容忍她對社會的「遠離」。國家每年給皇家
38.
5萬鎊的花費,而維多利亞拿它做了些什麼呢?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一本《她用此做什麼》的小冊子被印製了上百萬冊到處流傳。小冊子稱女王每年有
6萬鎊的年俸供其私用;但她所得數額巨大的年金的其餘部分,據條例所稱乃供其「支付皇室的開銷和維持國君的體面與威儀」。如今顯而易見,親王逝世之後,這兩方面的開支必定大為減少,因此很可能出現如下結果:即每年有一大筆國會指定專用的錢被挪作她用,飽了維多利亞的私囊,而這筆私產據估算在
500萬鎊左右。小冊子的估算顯然是過分誇大了,但這種言論廣泛流傳,但人們卻由此確信,維多利亞絶對侵吞了一筆數目可觀的資產,她不勞而獲,作為一名超級富媼已是無法否認之事實。
據後來的統計,維多利亞去世前個人財富確有
200萬鎊。由此,進一步的指責接踵而來,有人公開宣稱:「國君的禮儀職司實質上已經終止了!」那言下之意是什麼?
不是要廢除國王嗎?人們非但不能理解女王喪失親人之後的深居簡出並同她一起去緬懷那個偉大的亡靈,而反以此作為把柄來攻擊詆毀她,這很使維多利亞惱火難堪。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被臣民們所責難過。對比當初阿爾伯特在時所受到的尊重,真是心灰意冷透了。
維多利亞几乎舉步維艱。
1871年,皇室向國會要求給予路易絲公主
3萬鎊以做同亞吉爾公爵長子結婚的嫁妝以及年金
6000鎊,頓時輿論大嘩,對皇室的攻擊如同火上澆油。女王不得已親自主持國會,才使得皇室要求得以滿足,但女王本人之形象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幾個月之後,阿瑟王子成年,按理,國家要給他
1.
5萬鎊的年金,這一次引起的非議更加激烈,到處都是攻擊君主制誹謗女王的憤怒言論。
激進的政治家們在各種各樣的場合施展自己的「才華」,查爾斯·狄爾克爵士在紐卡斯爾的集會上高聲呼喚共和政體,而另一位風雲人物布拉德勞斯面對特拉法加廣場有史以來最為壯觀的人群,把百姓們稱做是「王侯的乞兒」,更具鼓動性,群眾的激情如同點燃之乾柴迅速在全國燎原氾濫……這是維多利亞一生最為淒慘的時刻。大臣們、報刊、民眾合在一起激惱她、責備她、曲解她的所為,處處沒有一點同情和尊敬,好像沒有了阿爾伯特,她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的不順心,這個一向高傲的女人有時也真是有些消沉起來,她曾向那位為阿爾伯特作傳的馬丁先生袒露自己的哀傷,她聲稱自己是「一個慘遭誤解的女人」、「十年來巨大的憂患和艱巨的工作,孤立無援之處境以及日益增加之年歲與日感不支的體力」,几乎將她壓垮,好幾次她默默地坐在阿爾伯特的寫字檯前,面對那盞淺綠色的檯燈獨自出神;難道他們曾經有過的輝煌真的如同這陳舊的寫字檯與灰暗的燈光已黯然失色了嗎?難道她真的將步法國拿破崙之後塵、永遠脫下那威儀的皇冠皇服嗎?
她真的有些動搖了。
二、面對廢除鬻買銜位的正式備忘錄,維多利亞手中的御筆懸在空中哆嗦良久……作為自由黨的代言人,格拉斯頓在
1868年成為新首相之後加大了改革的力度,而這場必然觸及君主利益和地位的改革風潮卻更進一步把脆弱的維多利亞逼向難堪之境。
格拉斯頓在接到他被任命為新首相的禦旨後曾說到:此事意義重大,萬能的上帝似乎注定讓我履行某種天意。他決心在其位置上施展自己的改革才能,以順應社會的發展。自由黨的理想是政府應該公平而公開。在擴大文官考試、重組軍隊及司法機構、以及改革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的控制時,格拉斯頓繼承了這些理想並設法付諸實現。
於是一系列的改革風潮以不可阻擋之勢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