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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我們其實已經隱隱約約地感到,若干年後,阿爾伯特與維多利亞的結合之後,他們的生活方式和處世態度成為整個國民生活之典範決不是一種偶然。和維多利亞一樣,阿爾伯特在堅信禮上的表現也是那麼的出色,那麼的令人難忘。堅信禮上援用古例在城堡的「巨人廳」公開舉行,由於阿爾伯特從小的氣質與風範已深入科堡每個人心中,所以堅信禮上牽動着朝野所有的人。大批熱情的官吏、牧師、公國各村鎮的代表以及形形色色自發前來的觀眾一齊湧來,場面熱閙非凡,大公和太夫人、符騰堡的亞歷山大和歐內斯特兩位王子殿下、萊寧根大公、霍恩洛伊·朗根堡大公夫人和霍恩洛伊、斯林福斯特大公夫人都出席了儀式,大廳的後方設置了一個簡樸然而裝飾典正的講台、內庭牧師雅各比博士端坐中央,合唱隊高聲唱過讚美詩《聖靈降臨》的
第一節 後儀式開始了。
雅各比博士開始提問,由王子做答。博士的提問都是經過精心的設計與考慮的。這些問題都並非一個簡單的「是」與「不是」所能回答,必須有自己的見解與闡釋,其目的是讓觀眾能夠更多地、更詳盡地瞭解青年王子的觀點。阿爾伯特的回答坦然、果斷、精確,特別是那些精妙的到處都閃爍着個性的闡釋中,蘊含著一種深切的情態與充滿自信的內在力量,這種力量緊緊地感染了所有在場的人,從達官顯貴到普通平民。
當問到世襲的王子是否打算忠於福音派教會時,王子的回答只是一個「是」。
但他又用清晰而堅定的聲音補充:「我下定決心永遠忠於公認的真理。」
永遠忠於公認的真理,這正是阿爾伯特所有美德的起點與基石。
博學多才是阿爾伯特另一優秀品質,他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孜孜以求地去豐富擴大自己的知識領域,從騎馬、射擊、擊劍、狩獵,甚至是小小的惡作劇到音樂文學、形而上學、法學、政治經濟學,甚至數學、生物學等几乎是無所不能。傳說,他每次捕獵遠遊,都要帶回一大堆動植物標本以豐富其自然知識;他曾經成功地模仿一位教授在奔跑中突然跌倒然而無可奈何地找眼鏡的模樣,引起同學們的哄堂大笑。
他
17歲時開始潛心鑽研德國文學和深奧的德國哲學,他曾做過一篇論文《論日耳曼人的思維模式及日耳曼文明簡史》,他企圖以此事「反省我們時代的弊端,籲請所有的人從自己做起以矯正這些弊端,並由此而為別人樹立起一個好榜樣。」他對於自己民族的思維方式的強烈興趣,在他以後作為女王助手時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在
1838年的意大利旅行中,佛羅倫薩的美術館與風光令他賞心悅目,在和教皇格里高裡十六世的一次會見中,他以自己淵博的知識征服了這位傲慢的教皇。教皇試圖在年輕的阿爾伯特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學,他談起了藝術,特別談起了古老的希臘藝術,他說希臘人的藝術是從意大利西北部的伊特拉斯人那裡傳過去的。
「不!」阿爾伯特的果斷而簡潔的聲音遏制了教皇無休無止的長篇大論:「他們的藝術是從埃及傳入的,因為……」然後便是滔滔不絶的旁徵博引。高傲的教皇看著眼前這位樸實的青年,也不得不彬彬有禮地頷首默許。
不僅僅是藝術,阿爾伯特對自然科學的興趣也極其強烈,
1852年他成功地構思、舉辦的規模龐大的集中了當時几乎是 全世界各國的在原材料生產、機器製造、機械設計、廠家製作以及在應用與造型藝術等各方面所能生產的各種先進的樣品的萬國博覽會,便是最好的註腳,在布魯塞爾他曾遇到了一位著名的數學教授阿道夫·葛德萊。他的對或然律的研究與應用深深地吸引了阿爾伯特,他很快與這位數學教授成為了終身朋友。
關於阿爾伯特的好學,有這樣一則軼聞,在佛羅倫薩的一次舞會上,人們發現他對那些高貴嫻雅的淑女們毫不在意,而是沉浸在與博學的著名歷史學家加波里先生的交談之中,這樣的一種不合時宜竟一時傳為美談,當時站在他身邊目睹了這奇特一幕的斯都加厄大公說:這是位多麼值得誇耀的王子,在他面前,漂亮的舞伴即使在舞台上也比不過博學的學者。
這樣的一位傑出的青年,對於維多利亞並沒有表現過多的熱情。儘管從一來到這個世上,他的外婆、科堡的大公和太夫人,公爵,肯特公爵夫人和利奧波德王就把他與維多利亞放在一起來談論。還是
3歲的時候起,甚至他的保姆也經常對他說「英國的小小五月花」
維多利亞生於五月將成為他的妻子,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從小對異性就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5歲的時候,在一次兒童舞會上,別人將一個小女孩領到他面前來做舞伴,他厭煩惱怒地叫閙起來,雖說後來他學會掩飾自己這方面的情感了,但這種情感卻依舊未變。
也許這應該歸過於他那深愛着的漂亮的母親?在他的印象中,母親是美麗而溫和慈愛的,但是在
5歲時,他和母親便永遠地分開了。傳說大公是個風流之人,而公爵夫人也學了丈夫的樣子,她與一位宮廷大臣混上了,然後便是分居、離婚而最後隱居巴黎直到
1831年鬱鬱寡歡地離開人世。誠實善良的阿爾伯特無法接受這份情感的打擊,他被無垠無盡的矛盾的情感所吞噬——一面是對母親的綿綿不絶的思念,另一面又對母親的醜聞抱著莫大的羞恥。於是他逃避所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