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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主人意思,卻似極盼我們能夠得手,甚麼機密都說出來,惟恐語焉不詳,自己說過不算,並還令引去的人詳細指點。看那意思,好似別人的東西他自己不便去取,必須假手於我們,他還在旁暗中儘力相助情景。主人如此用心,不是又有點容易麼?「易靜道:」我看容易雖不見得,不過丹室上面那一層埋伏,五正五反,人少決不能破。我們來的人不多不少,恰是十人。
適纔我已悟出剋制攻入之法。你沒見島主先聽我說,同來共是十人,倏地面色一變,現出怒容,再三盤詰十人同來,是否出於師長之命?後我力辯不是,面色才轉。想了一想,又現喜容。這才令我十人合力往盜,並還有‘再多一人更好’的話,此事分明定數,得手雖難,望決不虛,否則,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我現時想起,再添一人,的確省事得多,還少好些擔心,無奈他說限期只有三日,今晚子時,極光力弱,便須下手。
"
說時,又聽海面上水響,波濤分飛中,現出十二名身材高大,相貌醜怪的侍者。前頭四個,分捧着兩個梅花形的青玉圓桌,形式甚是古雅,桌上各擺着五副杯箸,直上岸來,放在眾人立處前面花林之內。另外八個各用六角雪花形的冰盤,上面分放著餚果酒漿之類,一一分設桌上。最後兩個身穿著冰紈短衣短褲,項圍紅邊雲肩,面如冠玉的俊童,走近前來,向十人道:"教祖有命,說諸位道友遠來,應盡地主之誼;復又以諸位道友將有丹室之行,使我二人轉告,就在這裡設下兩席菲酌,一則慰勞,一則為諸位道友略壯膽氣。
只惜教祖和各師長有事覊身,宮中連日掃除未終,不便延款。等諸位道友事成,再同延往宮中相見。此時只請隨意受用,並請把上下兩席座位自行排好,認明五方五位。入座少時,同觀敝島極光小景。
看完便可起身,恕無人來此奉陪了。「易靜為首,向島主禮謝答道:」島主盛意,後輩等感謝無極。適纔宮中已承教益,明知功力淺薄,難測高深,但是島主之命,不敢不遵,自來恭敬不如從命,後輩等末學無知,只好勉為其難了。盛筵敬領,敬乞轉代覆命,說我十人有此仙釀,足壯膽力。
倘蒙島主德威所庇,不辱大命,未致隕越,再當趨前泥首以謝。"
石生見這兩個道童生得骨秀神清,通體白如玉雪,只不帶一絲血色,看去冷冰冰的。
這樣奇冷之軀,所穿衣服薄如蟬翼,宛如一襲輕雲籠着當中半截身子,看去由不得使人心裡發冷。越看越怪,想看那衣服是何物所制,怎和雲霧一樣?剛湊過去待要發問,手指剛剛挨近,猛覺奇冷侵骨,趕忙縮回,笑問:「二位道友穿的是甚麼衣服?這麼好看,又這麼冷,挨都挨不得,法力高強,可想而知了。」易靜覺着對方行事,令人難測。又知宮中頗有能者,禁忌又多。
休看兩個道童,功力決非尋常。見石生冒失,涎着臉去摸道童衣服,恐有忤犯,方欲示意阻止,不料惺惺惜惺惺,氣求聲應。
二童也早看見石生年最幼小,相貌最為靈秀俊美,心中喜愛。不特不以為忤,冷冰冰一張臉反倒現出笑容。一個先笑答道:"我這衣服非絲非帛,乃萬年玄冰中所抽出來的冰絲所織,其冷異常,外人決穿不了。宮中也只我兩人能穿此衣,別人不喜穿它,也受不住。
內有點原因,不能明言。我看你甚好。你們峨眉仙府久已聞名,想去不是一年兩年,可惜無此時機前往。將來如有機緣,我二人前往尋你,可肯作主人麼?「石生笑道:」像你二人這樣嘉客,哪有不接待之理呢?你們去了,一尋石生,就找到了。
如若不在,別位師兄師姊也會接你們進去玩的。不過我和這位蟬哥哥等一共七人,因奉命行道,此時還未找到洞府,這時去了,卻不易找到我們哩。二位道友叫甚麼名字?「二童同聲笑答道:」你這位道友真好。我二人一名寒光,一名玄玉,乃教祖再傳徒孫。
我師父早年犯戒,已然遭劫。我二人本在丹井上面第三層洞門旁冰室中居住,那一帶均歸我二人把守。本來不管待客之事,因現在全宮徒眾俱在霜華宮大殿之內聽教祖傳訓,不能分身,只我二人空閒,與那事無干,才命來此傳話,得與道友相見。除教祖愛憐外,全宮長幼三輩人眾,俱嫌我二人對人冷淡。
我們也不大管他們,日常只我二人相對冷室之中。地方重要,卻是無事,也頗寂寞,難得道友一見如故,再好沒有。好些話此時俱不能說,也不便在此久停。少時去往丹室,中途過我二人守處,如有為難,可低喚寒光、玄玉,自有應驗。
"石生含笑謝了,還想留他二人多談片刻,但二童即率領同來侍者,向眾匆匆作別而去。回到岸旁,紛紛入水,晃眼不見。
易靜、癩姑俱有眼力,看出二童骨相過于清冷,但又不帶一絲異類氣息神情,先疑是海中精怪,又覺不像,猜詳不出他們的來歷,好生奇怪,斷定決不是人煉成。適在島宮,曾經過二童把守之處,禁法頗為神妙,所說的話必有原因,便叫眾人到彼留意,如有險阻,石生立照所說行事。於是又想起那兩桌梅花形的筵席,恰好十人,五人一桌。
再一詳忖二童所傳島主之命,分明隱示機密。忙令眾人暫勿入座,走近前去,先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