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震時,全徑決無如此整齊堅固,事後必還另用法力修建,一定比鐵還堅。以我們的法力強自穿行,未始不可,但非容易。我們不便給他殘破,前面總該還有分歧之處。凡支脈開始的一段,均極堅固,想是留備最末一次大震,便于考查循跡,不曾毀去。
這類地方毀去一點,無關重要,到彼一試,就知道了。"癩姑點頭,頗以為然。
南海雙童甄艮、甄兌心想以前紫雲宮千里神砂,尚且通行自如,這裡怎倒艱難?心還不信。恰好前途不遠,便有歧路分出。二人趕向前去,擇了一處,施展地行神法一試。
乍進去覺着並無紫雲神砂有邪法反應,須要運用法力,朝前猛衝那樣難。但是紫雲甬路初進雖難,只要把面層衝破,一到裡面便即順溜。這裡地下,卻是越走越艱難。也看不見有甚阻滯,只是身上不自在,好似上下四外都有極大吸力,將人吸住,行動粘滯,吃力異常。
洞壁也堅逾鋼鐵,不易衝破。行不數裡,便忙退出,向眾一說。癩姑道:"你兩弟兄真獃,也不算算路程。這裡乃是玄冥界的地底,真磁精氣總源所在之區。
我們已在磁氣層左近,幸虧這一帶是反弓形,我們走的是弓肚子,弓又往左偏斜。必是主人當初防他自己人行經此地,被元磁真氣將身帶法寶刀劍吸去,特地把正面避開。否則,我們的飛劍法寶,早就振動有大感應了。你入士那條歧路,偏右一些,相隔磁源越近,又是禦劍飛行,不把你二人困在土裡,還算便宜。
你們就要試他這甬路和地底阻力能否如意通行,也等事完回來,算準裡數,擇地施行。此時對方又無人作梗,現成道路不走,白費心力作甚?「石生笑道:」誰能有癩師姊巧?專趁現成,不先試出虛實強弱,萬一對方突然發動,困在千丈地層以下,要想衝出去就來不及了。「癩姑笑道:」小娃兒家知道甚麼。主人把這條路認作最隱秘的地道,出入口均有禁法隱蔽,如若無人泄機,確是不會有人知道。
你看洞壁,雖經法力凝煉,修得異常堅固,但是內中並未設有分毫法術埋伏。此路決不想毀,也決想不到有外人經此,有甚妨害?如覺可慮時,易師姊早有打算了。倒是靈威叟護犢太甚,此是他日常往來之路,他那寶貝兒子又負傷在此,難保不撞上。不過我們遁光全隱,他如對面飛來,或是由後趕到,隔老遠我們先已發覺,隱身貼壁一躲,放他過去,十九也可以無事。
別的就不用我擔心了。"
正說之間,忽聽後方來路飛行之聲,遠遠傳來,其行甚疾。易靜知道空洞傳音,最能傳遠。自己也正飛行,雖然遁光已隱,破空之聲也曾斂去,遇上法力高深之士,仍不免被聽出。又知這條秘徑只有靈威叟父子偶然來往,別無他人。
這兩人俱非庸流,恐被識破,於事有礙。忙命眾人停住,乘其發覺之前,趕緊停住,索性放他過去。因兩下里相隔尚遠,停有半盞茶時,來人才自飛過。眾人見那人是個猿背鳶肩,相貌英俊的白衣少年,所駕遁光也正而不邪,看去神情似甚匆遽,又略帶有驚喜之容,正以全力催動遁光,加緊前駛。
易靜知是靈奇。方想此人分明是有急事,莫非我們蹤跡已被發現。心念才動,遁光已一瞥而逝。因疑蹤跡已泄,趕往告知乃父,格外加了小心。
又恐落得太后,吃他占先壞事,欲與相繼到達,即便他告知靈威叟,人已趕到島邊求見,不及作梗了。
便把眾人遁光聯合運用法力,斂聲隱形,緊緊隨在後面,相隔只在數十里左近。一面留神戒備,一味啞飛,也不作聲,以防警覺。靈奇始終不曾回顧。中間又連經了好幾處轉折,歧路更多。
因靈奇熟路,前面有人領導,眾人省事不少。中間癩姑也疑靈奇去向乃父告密,想追上去將他截住,問明情由,禁在當地,歸途再放。易靜力主不可,也就罷了。
飛不多時,遙聞前面飛行之聲忽止,以為靈奇已然出洞,便把遁光加急追去。等到飛近洞口一看,這邊出口竟是一個廣洞,也是堅冰建成,並有兩層洞室。後層兩間,還設有用具。只是洞門封閉,非用開法不能出去。
初意以為靈奇已先飛去,重又將洞口禁閉,阻住去路,及至飛抵盡頭,試照烏神叟所傳開法一試,只見一片煙光,明滅變化,晃眼便將洞口現出。易靜、癩姑二人見如此容易,與入口一樣,全無異狀,還不放心。
當先飛出去一看,洞外是一極大冰谷。兩崖之上滿是積雪,洞口開在積雪裡面。未開時節,通體渾成。這時靠外二面,忽自崖頭往下直裂出百丈高下,十餘丈厚,三十多丈寬的一大片冰壁,移向前去丈許,宛如冰崖中裂所陷巨縫,洞口便深藏在裂壁之後。
妙在是這麼大一片裂壁移開時,異常迅速,又無一點聲音。等後面諸人相繼飛出,行法封閉,晃眼便已複原,也無一毫縫隙。再一查看,眼前這一片荒谷危崖,依舊冰天雪地,荒寒枯寂。靈奇蹤跡,已經不見,也不聽有破空之聲。
易靜心想:"靈奇飛行沒自己快,而且末一段趕得更緊,只是行法開閉稍微耽延,算起自己這面還應快些,萬無追趕不上之理。如他發覺有人在後追趕,另有隱身妙法,破空飛行之聲也該聽出,怎的聲影全無?
莫非留在洞內尚未飛出,那麼過時怎又無甚徵兆?"覺得奇怪。越過前面山崖,走完綉瓊原,便到陷空島海岸,為表誠敬,不能再飛。又恐靈奇趕前告秘,步行延誤。想了又想,覺得仍按預計相機行事穩妥。
易靜正想和眾人商議,見英瓊手招自己,在雲中畫字,未及開口,癩姑已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