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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還恐怕老人重又怪罪,八公轉世成道後,尋他報仇。事隔多年,並無徵兆。又聽說老人已不再履中土,雖以元神轉世,只是一味修行,不與同道來往,永無一人知他蹤跡所在。知道此老性情,如要尋仇,早已上門,決不會歷時這麼久尚無音信。
並且前已答應八公人情。於是漸漸放下心來。數百年過去,除偶然想起問心不安外,久已不以為意。實則老人和八公,於他俱有夙孽,數該如此。
這次如非要收五雲桃花瘴,並助方、元二人歸到峨眉門下,也不會管他閒事。只因老人受了妙一真人之托,出山太急,不及轉世,又以多年修煉從無間斷,便把昔日埋藏的法身,擇一復體,以備元神日常歸宿。但那法身修煉年歲有限,功候不濟,附以應敵,不能大顯神通。只那日收五雲桃花瘴,是以肉身行事,餘者均以神行。
於是,把那肉身入定,交由阿童護法,就便歸時快聚,詳述前因,並把昔年代為收藏的兩件法寶交還,告以機宜,令其依言行事。
阿童說完前情,齊靈雲便取出一封柬帖。大意是說:"鄭八姑、陸蓉波、廉紅藥三人南疆之行,本不應往,事前已有訓示,只鄭八姑一人能夠遵守。蓉波、紅藥雖以尋覓洞府,無心相值,並非接到信火傳聲,故違師命,終是有失謹慎。紅藥用媖姆所賜修羅刀連誅妖人,已樹強敵,可速歸就八姑,速覓洞府修煉,以便到時應付。
修道人穴居野外,何地皆可棲身,勿得在外逗留,致惹殺身之患。余英男欲隨英瓊同修,並非不可,但她本身尚有要事未了,須在幻波池別府開建以後。餘人所領道書柬帖,備有使命,又即分散。方、元二人,暫時可隨靈雲等三人一路修積外功,日後回山,再行拜師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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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望空拜命起立。除易、李、癩姑三人,以及金、石、甄、易六小弟兄,奉命一年以內可以便宜行事,隨意所之外,阿童仍和金、石六人一起。秦寒萼、李文衎、向芳淑三人,因受化血神刀之傷,必須覓地靜養。易、李、金、石等十人,又商量乘此無事,正好去往陷空島求取萬年續斷,早使三人複原,並備異日應急之用,就便還可觀玩北極海底奇景,但行止未決。
餘人互相略微敘闊,便即相繼別去。
癩姑見眾人還在爭論,笑道:「主人都隨齊師姊走了,你們還留在這裡作甚?」易靜道:"不是別的,我覺此行不宜人多。既然大家都願看北極奇景,到了那裡,只着兩人下去,餘人等在上面,一半玩景,一半防守那班左道中人,喜怒無常,又易受人播弄,萬一翻臉,勢必難敵,有個接應。秦、李、向三同門,可同回寒妹洞府,靜養等候。那地方離仙府近,眾同門時有往來,如若有事,也方便些。
不過此去北極島嶼甚多,有好些妖人窟宅,我們過時行跡務須隱秘,不可無故生事。到了陷空島,只能由我和癩姑下去,見機行事,不可爭搶。並非我自恃機警,只為今日之事,由我和瓊妹而起,師父又許我們便宜行事。各位師長閉洞不出,陷空老祖與紫雲三女不同,我們有求於人,須知客主之分。
一個行止不檢,自家失陷,還要辱及師門,將來何顏回山相見?我雖不才,一則前生曾隨家父去過一次陷空島,稍知海中途徑以及沿途險阻、宮中禁忌;二則總比各位師妹年紀較長,照着本門規矩,也應稍微僭先。本定只我三人同行,至多帶上兩個舍侄,以備破那千層冰壁。如今人數一多,不得不把話說明在先,權充識途老馬,請諸位暫時聽我調度了。「眾人齊說:」這裡只易師姊年長,法力最高,我們自然惟命是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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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靜原以六小弟兄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加上阿童也是一個喜生事的,偏都非去不可,惟恐到時不聽吩咐,出了亂子,丟人誤事;堅持不令同行,他們勢必另作一路趕去,更易生事,轉不如自己率領,多少還可壓住一些,便故意說了上面一番話。見金、石等人隨聲喜諾,阿童也在一旁含笑點頭,並無不滿之色,心始稍放。癩姑又道:"陷空島我雖不曾到過,昔年隨侍家師屠龍,卻到過它的邊界。聽一人說,前途便是北極冰原,到處都是千萬丈冰山雪嶺,陷空島在盡頭偏東一面,中間有一片冰原雪海,地名玄冥界,終年陰晦,只冬至子夜有個把時辰略現有曙光。
與小南極光明境終古光明,每年只夏至正午有個把時辰黑夜者,完全相反。人到那裡,所有法術、法寶俱失靈效。那人說時,因家師看了那人一眼,便未往下多說,至今疑信參半。師姊乃舊遊之地,此話可是真的麼?"
易靜道:"那道關口實是厲害,便師妹不問,行前也須囑咐。事非子虛,但無如此之甚。那地方本是北極中樞分界之處,本來就是元磁真氣發源之所,差一點的金質法寶飛劍,到此便要無效。加以陷空老祖生性喜靜,近年越不願與人交往,又在當地利用元磁精氣,設下一道三千九百里禁制,橫亙山海之中。
不知底細的人如想飛越,多半失陷。
就勉強衝越過去,前途百十座冰山島嶼,均有妖邪盤踞,各仗地利法力,紛起為難,令人應接不暇。一面陷空老祖也有了警覺,除能事先得他允准,或是自願相見,多半將水底晶闕隱去,閉門相拒,見面直是休想。沿途那些島主,除卻海中精怪,頗有幾個能者外,平日多仰他為泰山北斗,雖未得列門牆,如遇有外人欺凌,也必出面袒護,一個也成仇不得。我們行蹤隱秘也是為此。
前半無妨,到了玄冥界附近,便須把遁光擇地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