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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陷空島吸星球可以吸出而外,只有運用本身真火將它煉化,但非當時可了。紅髮老祖再想迎敵已不可能,咬牙切齒,朝着寒萼目毗欲裂,獰視了一眼,怒吼一聲,紅光一閃,便往崖外遁去。逃時,瞥見身後早有八九個敵人現身,滿空光華電舞虹飛。同來諸徒黨又傷亡了十來個,餘下的正在苦鬥,但都是教外妖黨,門下妖人已剩不多幾個。
當時報仇心切,身上又隱伏危機,勢已至此,不暇兼顧,百忙中看了一眼,仍然匆匆忍痛飛走。
原來那先飛過湖的,乃是元皓為首,同了李英瓊、癩姑、金蟬、石生、甄艮、甄兌、易鼎、易震、向芳淑、李文衎等十一人。先是眾人因聽妖邪辱罵,起了公憤,非過湖誅戮,不肯甘休,易靜、癩姑再三攔阻不聽。後才商定,說眾妖邪雖不值一擊,老怪十分厲害,由易靜作主,選出英瓊等幾個身有異寶護身之人前往。由元皓率領,藉著陣法掩蔽,由湖口左邊月牙一角偷渡過去,繞至紅髮之後,驟出不意,各施法寶、飛劍,猛向眾妖邪進攻,稍一得勝,立即飛回,用意只是給眾妖邪一個懲創。
本定沒有南海雙童和向、李、秦三人,嗣以六矮弟兄未下山時便有成約,行止禍福與共,不能分開,六人堅欲同行。易靜、癩姑見甄氏弟兄面無晦色,雖無防身法寶,但精地遁之術,到了危時,可由地下遁走,只得依了。哪知向芳淑、李文衎二人,一個貪功,一個好勝,自以入門年久,遇事恥居人後,又各自恃持有防身之寶,只要事先留神,決無妨害,也堅持非去不可。易靜、癩姑和向、李二人新始同門,不甚親密。
尤其李文衎入門年久,本是先進,開府敘班,卻在自己之下,平日神情淡漠,不便過于勸阻。向芳淑又是力言無礙,只得聽之。
秦寒萼原本首告奮勇,易靜、癩姑因乃姊紫玲別前數日,再三當面囑託,隨時照護,寒萼也頗敬重自己;又見她面上煞氣已透華蓋,比誰都重,料知凶多吉少:所以再四勸阻。寒萼口雖應諾,心已怏怏。及見南海雙童也得同行,向芳淑、李文行均不聽命,越發不快。又見李文衎暗使眼色令行,二人本來一見投機,私交甚厚,心想:「易靜等多慮,自己身有彌塵幡,毒瘴尚且不畏,還怕妖法不成?」寒萼略微盤算,決計起身,也不與眾同行,只同易靜說了句:"我去看看,稍見不妙,立即飛回。
"說罷,一縱遁光,便駕彌塵幡飛走。好在陣法有方瑛主持,通行無阻,快到對岸,忽想起擒賊先擒王,身旁現有白眉針,何不取用?想到這裡,算計眾邪在紅髮身後,尚有裡許之遙,元皓等一動手,紅髮必要回顧,反正雙方仇已不解,如能乘機用此針將他除去,豈非體面之事?
便把雲幢暫停。望見眾人劍寶齊施,同時也誅戮了好幾個。
紅髮老祖不知眾人已然暗中飛渡過來,後半易靜等問答勸阻的話,乃因見他面湖凝望,說的全是詐語。正注視間,忽聽身後悲嘯,忙即回顧。寒萼乘他心神分散之際,急催雲幢,由青霧中飛出,一照面,便將白眉針發了七根出去,居然僥倖成功。按說以寒萼的功力與紅髮相比,相去無異天淵,驟出不意,一時僥倖建此奇功,本應得意,不可再往,見機速退,也可無事。
偏見眾同門打得熱閙,見獵心喜,忙催雲幢飛將上去,一面放出飛劍,口中大喝:「老怪已為我白眉針所傷,遁逃回去。諸位師姊師兄,切勿放這些妖孽漏網。」
癩姑、李英瓊等人,本定小勝即回,也因寒萼一來,見紅髮敗走,這些妖物正好誅戮,略一戀戰,不捨即去。卻不想蜂躉有毒,何況對方玄功變化,那麼高法力,豈有受此重創奇辱,不謀報復之理。殘餘眾妖人中,有好幾個俱是五台、華山兩派的能手,因從別處聞風趕來,當日才到紅木嶺,與紅髮師徒會合同來。法力既較妙相巒前所殺眾妖人要高得多,又值峨眉開府以後,諸長老便閉洞煉法,門下弟子都是新進的多,遇到勁敵,後援無人。
又值寒萼與紅髮老祖結仇,欲乘此時機報復,見紅髮老祖受傷遁走,雖然不免失驚,但深知他的身外化身神妙無窮,好些法力俱未曾施,必因白眉針厲害,想遁回山治癒了傷再來。仇恨愈深,決不善罷,必有毒手在後。此時一退,恥辱更大,俱想奮力抵禦,挨到紅髮老祖去而復轉,反敗為勝,爭回一點顏面。因此儘管眾妖人和法力稍次的同黨死亡相接,兀自不肯退卻,各以全力苦鬥。
眾人仗着法寶飛劍威力,又是驟出不意,雖然一上去便殺傷不少敵人,剩下這些強的,只能略占上風,急切間卻是奈何不得。眾妖人又是志在後援,只守不攻,仗着遁避神速,知道敵人法寶、飛劍不可力敵,一味運用妖法閃躲防護,不特不易傷害,連殘餘的幾個妖人也被護住,難於傷害。相持也就半盞茶的工夫,眾人正在滿空追逐,眼看好些妖法俱吃癩姑、元皓、李文衎、李英瓊四人破去,眾妖人伎倆將窮,伏誅不遠,心中高興,猛聽高空厲聲大喝:「無知小狗男女!叫你們知道厲害。」同時眼前一暗,滿天空俱吃血光籠罩,成了暗赤顏色,數十道妖光邪焰一閃即滅,對敵眾妖人一齊失蹤。
元皓、癩姑知道厲害,忙喝:「眾人速退,留神老怪邪法!」已是無及,只見彌天血氛中,有一三尺許長赤身人影飛墮,只一閃,便朝秦寒萼飛去,來勢神速,從來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