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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也設有極嚴密的禁制,與湖中禁制相生相應,神妙無窮,此時看它不出。等湖上禁制一破,或有敵人侵入,立即發動,全洞便為反五行先天真氣封閉。對方便是天兵天將,多大法力,也能保住七日以內不致攻破。我們樂得以逸待勞,隔湖而守。
等老怪師徒到來,看事行事:
如覺能敵,再分人過湖與鬥;稍覺不敵,退回時也方便。「易靜道:」元道友兩次過湖,撤禁複原,俱頗費事。如等敵人臨近,出入不更難麼?「方瑛道:」先前因我二人俱都陪同來往,又當無事之時,禁法過于厲害,中有五行真精妙用。旁門大法,頗干天忌,又耗人真氣,不宜常用。
又以那位無名仙師恩德至厚,違之不祥,寧願出入費事,也不稍微背信行事。現在大敵當前,事完便舍此而去,縱耗一點精血,也不相干。少時只要我二人有一人在此主持行法,諸位道友只在出時先說一聲,愚兄妹看出是要過去,便可飛越無阻;退回時也是如此。全憑主持人心靈運用,既不必撤去禁制,也無須傳授甚法術。
不過佈置完竣以後,湖中鏡光便隱,這裡四外層崖遮蔽,諸位道友如若過崖迎敵,便無從觀察。勝固無妨,萬一匆匆退回,主持人事前看不出敗象,一個心神照顧不到,即受誤傷。否則,哪怕回時敵人跟蹤追過,儘管同是一路,而一個入伏失陷,一個依然無事,進退均可由心,何難之有?"
眾人聞言,又見二人行法正急,方瑛說幾句話的工夫,元皓已是面紅汗出,不便相強,只得聽之。方瑛抽空把話說完,立即一同加緊佈置。先是手掐靈訣,不住向湖中急畫符篆。畫完,雙手往外一揚,湖面靈旗隱現中,便有五色煙光相繼明滅。
等到五行真氣佈滿九宮,一聲雷震,五方五色煙光復隨靈旗一起湧現,合成一片氤氳,疾轉起千萬朵祥雲,匯為繁霞,照眼生纈,籠罩在湖面之上。緊跟着,二人把口一張,噴出一片紅雨灑向湖心。同時,各將手一指,又是一聲雷震,湖心鏡光倏地隱去。全湖霞光、錦雲也似萬千道電閃,一齊掣動,一瞥不見。
湖面上依舊是清波浩浩,一片澄泓,清可鑒人毫髮。方、元二人方始如釋重負,走了過來。元皓向眾說道:"幸是適纔回時,因外層禁法被李姊姊無心破去,又猜老怪決不甘休,多了一點心,將湖中預設的天視、地聽二法一齊發動。果然老怪回山重又召集徒黨,大舉來犯。
只有一樁奇怪,由回來算起,時光又是多半日,老怪如何這時方始尋來?看那形勢,又是由妖窟起身,直朝這裡進發,令人可疑。也許老怪回山,覺出我們不可輕敵,另約了別的厲害妖人相助,事前並還探查出我們藏伏之處,不然,哪會如此?分明懷着必勝之念而來。我以前曾與他們對敵,雖是左道邪法,也實厲害。我想到時諸位道友先莫過湖,由小妹過去先試他一下,看是如何,再定行止。
真要厲害,且挨得一時是一時,候到大援到來,一舉成功,有勝無敗,豈不是好?"
元皓先時也頗氣壯,自從妙相巒一戰,看出敵人委實厲害,不可輕視。因自己身有專禦毒瘴神刀之寶,可以無害;再者,由層層禁制中往返飛渡,也比眾人迅速容易,不必再另由人主持運用,故告奮勇,前往試探。眾人不知她本一番好意,聽她一面說敵人邪法厲害,不可輕攖其鋒,自己卻請當先出敵,語氣好似有些輕視意味,雖未怪他兄妹驕狂,多半心中不服。內中又有好幾個俱都身有異寶,以為敵人毒瘴、神刀雖然厲害,憑自己這幾件護身法寶,至多不勝,也決不致有甚差池。
適纔幾為邪法所困,乃是驟出不意,不知邪法底細。此時有了防備,上去首先準備好護身之法,當無受害之理。老怪自是難敵,且先多殺他一些徒黨,一則去害,二則為六個中毒的同門報仇,豈不是好?
眾人中易靜、癩姑、李英瓊深知方、元二人對於本門嚮往情切,竭忠盡智為眾出力,說話天真,心實為好。林寒、莊易、嚴人英、陸蓉波、甄兌、甄艮學道年數較久,性又和善,火氣早退,聞言隨口應諾,不以為意。餘人差不多俱都存有僥倖嘗試之心,因身是客,主人相待又極忠誠,出力不少,並且易、林、嚴、莊等十來個功力較深的同門俱已齊聲應諾,不便再說甚話,只得罷了。
說時遲,那時快,先後不過刻許工夫,湖中鏡光一隱,加上危崖阻隔,來敵形影已不再見。四邊山容清麗,嵐光欲活,只見天光雲影,樹色眾聲,融匯出無限天機。湖上埋伏禁制又全隱蔽,水面上靜蕩蕩的,看不出絲毫警兆。如非適纔目睹鏡光中所現形影,萬萬想不到這等清和幽靜的境地,會隱伏有絶大殺機,一觸即發。
易靜、癩姑二人久經大敵,終較老練,估計仇敵將到,見眾人仍在聚立閒談,紛向方、元二人詢問說笑,一點不知戒備,各人面上又多半是殺氣隱透眉宇,雖無晦色死氣,到底可慮。方喝:「仇敵行即到來,此次老怪重又大舉,必有幾分自信。我們不同過去應敵與否,均要小心,千萬不可自滿。」
話剛說完,遙聽天風呼呼之聲,由遠而近。眾人方各仰望之間,適纔鏡光中所見大片紅雲,已鋪天蓋地由左側數百丈高的危崖之上疾捲過來,那來勢比第一次對敵所見還要凶惡,大約來敵均經精選,不似以前之濫。外來的異派,除先會過的幾個法力較高者外,又添了五六個男女妖人,着山裝的妖徒,不過二十餘人。連一些外來妖邪,共只四十六人,看去俱非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