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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如此情重,我們當客的於心何安?不必多費事了。」元皓道:「我兄妹二人,因是無師之學,前生便受許多苦楚,劫後偷生,仍是畏人。所學又雜,至今無一成就,過去除癩姑外,連個可共交往的同道之友都沒,休說是共患難休戚了。好容易故友重逢,又承二位姊姊寵臨下交,方想日後仍仗大力援引,得隨三位姊姊之後,列入峨眉門下,怎有主客之分,說起見外的話來?」易靜聽出二人嚮往本門,有心結交,知二人根器性行俱是上品,如為引進,師父多半可以允准收錄。
笑答:"便是同門至友,分居各地,前往訪晤,賓主之禮也不可無。以二位道友的根器功力,只要心向本門,妹子等三人自然樂為引進。我料家師也必見許。怎能為此尋常之言,便道有心見外呢。
"
方、元二人因那散仙以前別時,曾有「異日欲成仙業,必須投到峨眉門下,始可有望。只是今尚非時,阻礙尚多」等語,一直記在心裡。今與癩姑良友重逢,恰又轉投到峨眉門下,同行還有兩人,更是峨眉門下深得師長鍾愛矚望的高足,自覺有望。不知峨眉選材最苛,教規嚴肅,門人不敢隨便進言。
三人中,只癩姑交深,但是新進弟子不知能否為力,心中還拿不定,聞言不禁大喜。再三稱謝之餘,又聽易、李二人談起本門崇正誅邪好些奇蹟,均是聞所未聞,益發歡欣鼓舞,高興非常。四人對飲,說笑了些時,又同往湖邊遊玩全景。
光陰易過,一晃多半日過去。英瓊心中有事,想起昨日申初起身往紅木嶺,今晨寅末脫困來此,中間還有妖人梗阻,遲不召見,以及陣中被困耽延,連去帶來,才只七個時辰。癩姑走時,原說不問此劍得手與否,回來均快。按說此番一人前往,直入妖宮,又是去過的熟路,人更機智,法力高強,怎會去了這大半天?不禁重又愁急起來。
忍不住問道:「癩師姊久去不歸,教人懸念。二位道友,可有甚方法查看麼?」方瑛道:
"我二人也正為此犯愁。那面寶鏡雖能隔山透視,但不能看遠。紅木嶺離此好幾百里,決看不見。倒是那位無名前輩仙師當初設伏時,為防萬一被甚妖人識破行藏,來此侵害,重山阻隔,事前不能查知,另在湖中設有靈光回影之法,比較查見得遠。
可惜此法全憑自身法力深淺,以定所視遠近。我二人功力有限,即以全力運用,至多也只看到妙相巒左近,崖那邊天狗坪陣地一帶,便看不見。好在此法愚兄妹已然學會,不妨告訴二位姊姊。易姊姊法力高深,且去一試如何?"易靜也早在疑慮,恐怕癩姑輕敵失陷,因說出來徒亂人意,於事無補,正在心中盤算主意。
聞言喜道:「此法我曾聽家師說過,雖不比佛道兩家心光靈矚、圜中視影來得靈妙,卻也是旁門中一種最高的法術。賢兄妹既精此法,可以傳授,實是幸事。就是妖宮阻遠不能查見,妙相巒一帶此時正有不少妖人盤踞,也可以查出一些端倪呢。」說罷,便往回走。
英瓊見方、元二人來去仍用虹橋飛渡,便問:「一水之隔,何須回回費事?」元皓道:"姊姊不知。我二人自從前生遭劫,受了妖人暗算,已成驚弓之鳥。加以無名仙師別時曾說,湖中禁制,非接引人來一同起身時,來去不可疏忽。如此說法,必有原因,所以寧費點事,不敢大意。
適纔我黨心動,也許還有警兆要來呢。"說時,已將虹橋過完。
英瓊見她收完虹橋,又去望湖行法,湖中煙光雲氣,重又明滅隱現,所說靈光尚未現出,甚是繁忙,心中愁急不耐。暗忖:"自從初來起,接連數次收劍,不曾收回,料被老怪強行禁住,無法收回。這大半日工夫卻未再收。以此劍神妙和近日自己功力而論,無論相隔多遠,均可由心運用,收發如意,任何妖法也難阻止,不知怎會被老怪禁住?
反正無事,也許此時老怪見我久無動靜,忽然鬆懈,何不再收它一回試試?「想到這裡,因料定十九徒勞,也未告知三人,自坐洞前樹下大石之上,暗以全力施為,默運玄功,照着本門收劍心法,猛力往回一收。覺着那劍只略受留滯,便即脫了禁制往回飛來,並且和平日運用一般靈活輕快,知已脫出敵人掌握,行即飛到。當時喜出望外,惟恐途中又遇甚阻截,只顧全神貫注在收劍上面,加緊運用,仍未顧到告知三人,正覺劍快飛到,忽聽方、元二人同聲失驚道:」有人破法!似有一件厲害法寶,破禁慾入,來勢不善,二位姊姊快些準備!"同時水面上雲氣煙光重又湧現,眼看佈滿全湖。方、元二人面上立現驚慌之色。
易靜聞言,好生駭異,一面忙取寶戒備,趕往三人注目之處一看,瞥見湖心澄波,現出畝許大小一面圓鏡,全景畢現其中。靠來路山崖一面,現出大片青霞,將崖上下一齊擋住。外有一道紫虹,勢絶猛烈,正往青霞上沖蕩,似要突圍欲入。急得方、元二人同聲說道:"外層禁制,必破無疑。
敵人是甚法寶,如此厲害?「二人言還未了,易靜已看出那紫虹乃英瓊的紫郢仙劍,不禁驚喜交集。見方、元二人正以全力施為,使那青霞加盛。意欲阻止,知是誤會。急喊:」二位道友,急速撤禁,那是瓊妹的紫郢劍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