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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一真人道:「乙道友既說預為戒備,怎還不走?早到岷山與尊夫人先見,商談應對,豈不省事一些?」乙休道:"山荊自上次我令司徒平投簡,曉以利害,並把道友助我脫困時所說的話告知,雖已省悟,但她因我殺她家人,不稍留情,終是有點介介,如先見面,不免爭論。我素厭人絮聒,答話不免切直,過傷她心,未免有違初意。她已苦難多年,只有等到痴老兒登門,她耐不住出來,同仇禦侮之時,再行相見。她既先出頭,便不致再有違言,彼此默契,我再拿話一點,就此不提前事,豈不省去多少羅唆?至於我所說的準備,自從銅椰島回來,早已備就,極為容易。
我算計痴老兒還有三日才到,再停片時起身,沿途埋伏了去。他一意孤行,必不知我設伏相待。我等他由頭上飛過,已與山荊交手,我再趕去,時候足有餘裕。只不能在此等候諸位道友傳授眾弟子道法,派遣下山行道了。
"
妙一真人道:"天痴道友修煉多年,雖然夜郎自大,但教規甚嚴,師徒多人並無過惡。道友此去,保不住予以難堪。偏是小弟等暫時無暇分身,為雙方化解。最好還是請賢夫婦適可而止,勿為太甚吧。
「乙休笑道:」他今來意,大是不良,我不傷他,他必傷我。管他銅椰島天羅地網,我先去占一點上風,日後再說。「妙一夫人道:」好在二仙誰也不能致誰死命。不過他隨來門徒俱極忠心,如有忤犯,卻不可與之計較。
「乙休道:」那是當然,誰耐煩與這些無知小輩一般見識。「玄真子道:」道友修道多年,道行法力無不高出吾輩,只是微嫌尚氣。天痴道友一敗,必然言語相激,最好期以異日,大家從長計議。並非是說道友前往失陷,所可慮者,不是道友不濟,反是道友法力太強。
萬一不幸,雙方操切偏激,各走極端,惹出滔天大禍,亙古不遇的浩劫,休說二位道友,便我等已早慮到,卻不能醫救預防的,也造孽無限,百劫難贖了。「乙休笑道:」諸位道友放心,此事決不至于。我早一時走也好。「白、朱二老道:」痴老兒對我二人,也早存有敵意,如往觀場解勸,適是逢彼之怒,只好靜等捷音,暫且失陪了。
"乙休笑道:
"我和山荊已是兩人,他帶得人雖多,總是些無用後輩。你兩個如去,更當我倚眾凌寡,欺負他了。倒是此時我不能先往岷山,那裡也須有個佈置,而峨眉諸弟子待命將發,也在日內,不便遣往。此時最好能得一人代我前往,我還須另外物色呢。
「說罷,便即起身。眾人送出平台,乙休力阻勿送,道聲:」再見。"滿地紅光照耀,便自飛走。
玄真子道:「此人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如非天生特性,便是天仙,何嘗無望?」白谷逸道:「此人可愛,也在他這性情上。他和天痴老兒,俱是煉就不死之身,便道家四九天劫,也只不過使他略知謹慎,仍奈何他不得。如此雙方仇怨相尋,不知何時是了?」
妙一真人道:「此事已和大師兄熟計,此時誰也不肯聽勸,且等到了不可開交之日再想法吧。」朱梅見楊瑾含笑不語,便問道:「駝子適纔分明希望道友助他先往岷山一行,他素不願求人,居然示意,可知重要。道友為何只做不解?」楊瑾道:"此事原奉家師之命,有事于此,就便為凌雲鳳稍效綿力。畢、花二女之托,乃是附帶。
大方真人將天痴上人師徒困禁白犀潭寒泉眼裡七日夜,再行放他們回島,家師先已囑咐,如何可以助他?朱由穆、姜雪君素喜三位道友,還要回來,也是為了大方、天痴二位這場爭鬥。他們須在途中等待一人,不然也早來了。「正說到此,忽聞旃檀異香,楊瑾、玉清大師齊說:」三位道友到了。"話言未了,隨着香風,一片祥光飛墮殿台之上,果是白眉門下弟子採薇僧朱由穆、李寧,同了媖姆唯一愛徒姜雪君。
互相略微禮敘,便說起神駝乙休和天痴上人鬥法之事。下文便是天痴上人與乙休、韓仙子白犀潭鬥法;乙休大閙銅椰島,被壓在元磁神峰之下,幾惹千古未有的浩劫;妙一真人、玄真子率領兩輩同門前往解圍;易靜、李英瓊三上依還嶺、開府幻波池;金蟬、石生等七小鬥顛師,另闢小仙府;齊靈雲、周輕雲、秦紫玲重返紫雲宮等熱閙情節,至為繁多,不及備述,均俟慢慢分解。
第二一九回
弭禍無形 採薇僧岷山施佛法
除惡務盡 朱矮叟灌口顯神通
峨眉開府以後,妙一真人等送走赴會群仙。先是楊瑾飛來,說送謝山、葉繽、仙都二女和李洪五人往寒山去見忍大師,中途先遇師父神尼芬陀,奉命折轉。歸途又遇岷山白犀潭女仙韓仙子門人美魔女畢真真、醜女花奇,言說二人誤殺了南海聚萍島散仙凌虛子崔海客的門徒虞重,又誤傷了騎鯨客的愛徒勾、崔,恐受乃師的重責,苦求楊瑾到凝碧仙府,轉求神駝乙休和妙一夫人,代向乃師乞恩。並說起銅椰島天痴上人,日內將往白犀潭尋乙休夫妻踐約報仇等話。
乙休聽完,全未在意,和眾人說笑了一陣,便自飛去。
眾仙正在談論,跟着便是白眉和尚衣鉢傳人採薇僧朱由穆,同了李寧和媖姆的愛徒姜雪君,一同飛進殿來。互相禮見落座之後,眾仙因楊瑾先已說過三人要來,中途又有芬陀之命,都是分手不久去而復轉,料知事情必關重大。矮叟朱梅首先問道:"楊道友,此次峨眉開府,內裡雖然燦爛,盛極一時,驅除異派,出力的人也實不少。但最主要的,仍是仗着令師和二位前輩神僧的無邊佛法,始能弭患無形,少費許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