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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往來自如,並可在外另闢洞府,任意修為。便是回山,也另有景物享受和無不優美的清修之所,無庸再來此洞受苦了。如若修煉未到功候,或是自信不過,休說遊行自在,便連本府偌大一片仙景,也休想能夠游涉。只可在少元洞內煉到能夠服氣闢榖,或是師恩准其速成,賜了闢榖靈丹,然後仍須常年在這峰壁小洞穴中潛修。
除卻每日有一定時,可以隨意在峰側一帶和峰左青溪坪、古輝閣兩處,與眾同門互相比劍觀摩外,餘者都好比千仞宮牆,人天界隔,可望而不可即,不能擅越雷池一步了。至于各位師尊,也只偶然來此指點傳授,此外難得見面。本派同門新進者多,頗有幾個修道年限功候全都不到,便自告奮勇,下山歷練,使內功外行同時併進的也可稟明師長,甘冒奇險,徑由左元十三限,或是右元洞內火宅嚴關,硬衝出去。這十幾位同門師兄弟,大都仙緣福澤至厚,根行堅固,又都持有兩件極靈異的法寶飛劍,憑着以身殉道的勇氣,方始僥倖成功。
右元火宅關口只有一道,看似沒有左元十三限繁難,但凶險更大。這兩處地方,到時一個把握不住,輕則走火入魔,像以前百禽道長、鄭八姑等一樣,不能行動,須要多年虔修,受盡苦楚,培養心頭活火,凝煉元神,重生肌骨,復了原體之後,二次重度難關。稍一不慎,仍是重蹈前轍。轉不如循序漸進,現時雖然艱苦,年久水到渠成。
那重的,不是五官四肢殘廢一兩處,永難恢復,便是壽命轉劫,甚或形神全消,都在意中。雖然師恩深厚,暗中必有極大法力護持,喪生滅神尚不至于,便是走火入魔,也非人所能堪了。
這裡你們只看到孤峰陋洞,還不怎樣,那由少元洞轉來峰上洞穴中修煉的,中間尚須繞行左元洞許多險境,才能到此呢。"
鐵鼓吏狄鳴歧問:「在火宅、十三限之外,還有何險?」諸葛警我道:"左元洞位於地底,上面凡是危峰峭壁,鳥道羊腸,遍佈蛇獸水火等各色各樣的危機險境。入口之處,名為小人天界,所歷景物甚多。人行其中,只要心志不純,立時地棘天荊,寸步難行。可以使經歷的人,在那暗無天日,地獄一般的危境中,逃竄上三五個月走不出來。
必須憑着定力靈慧,才可從容脫出。這是將來連闖十三限的初基,雖無這裡凶險,早晚終可脫出,但那定力不堅的人走了進去,稍微疏忽,那苦難也夠受了。現今這兩處仙法尚未發動,左元洞那些危峰峭壁,鳥道羊腸,俱是實境,尚可一觀。此洞雖設有十三層難關大限,全洞長大不過十餘丈,此時內中空空,有甚意思?「熊血兒暗忖:」以前常覺旁門災難太多,尤其天劫厲害,正宗玄門得天獨厚。
今到峨眉赴會,見這些末學新進,為日不久,竟有好深功力,令人妒羡。哪知他們也還有這麼多難處,無一容易得來。人家先難後易,早把根基打好,不畏魔擾,所以天劫也不去尋他了。"方想如何到這兩處洞中見識,儘管仙法不曾發動,也可增長閲歷。
虞孝和鐵鼓吏狄鳴歧已向諸葛警我商請,引入洞中見識。正要從旁隨聲附和,諸葛警我已笑對二人道:"二位道兄,此時還不是進洞的時候。再者兩洞均非延賓之地,洞口已經封禁,來客只在附近遊玩,無進洞者。
既是二位道兄必欲先往一觀,我略微擔點責任,連熊道友一起同往好了。「虞、狄二人聽他語氣稱謂,好似含有深意,心中一動。諸葛警我已引三人轉到前峰,說聲:」請稍等待。"連忙飛身直上。
三人見他搶先引導,料知洞中必有一些現在外面的機密佈置,不欲外人看見。裝作不解,不等招呼,跟着飛上。到了洞中一看,由前洞口直望後洞口,空無一物。就這慢得一步的工夫,諸葛警我已不見蹤跡。
洞與外觀孤峰一般大小,比起兩邊洞門卻高得多,地也凹下,洞壁彷彿甚薄,看去不似石土凝成。用手微叩,淵淵作金鐵聲。心想:「後洞門外,壁有符篆,諸葛警我也許故弄狡猾,由此穿出。」心中尋思,同往後洞門走去。
剛往前走不到兩丈,三人相繼回顧洞中,只剩了自己一個,同行二人不知何往,喚也不應,心中一驚,方覺奇怪。再看前後洞門,俱已隱去,神志也似有點迷糊,思潮全集。
熊血兒道力較高,覺出情形不妙,知是自己不聽招呼,冒失所致。自身是客,再如恃強亂闖,觸動洞中禁制,失陷在此,師門面子難看。趕緊寧靜心神,高呼:「諸葛道友何往?請即現身。」腳便停住,不再前進。
這一來,果然好些,雖仍進退兩難,尚未現出別的幻象。鐵鼓吏狄鳴歧人較平和,發覺身側二人忽然失蹤,現出上述景象,情知落在對方禁制之內,事前原囑少待,不能怪來人賣弄神通為難。心想:"此洞既是峨眉門下弟子成敗關頭,定必玄妙莫測,憑自己這點法力,萬衝不出。既是來客,主人不能坐看出醜,久置不問。
"於是也不再前進,強攝心神,停在當地,靜候主人解救,和熊血兒一樣,也未見甚異處。
惟獨小仙童虞孝,生性好勝。前在白陽山妖屍墓穴受挫之後,因恨嵩山二老,兼及峨眉,心中先存敵意。見狀認作諸葛警我故弄玄虛,心中大怒。暗忖:"此洞共只三數十丈方圓,洞壁甚薄,眼前無非幻景,估量方向不曾走錯,何不給它一個硬衝。
衝出固好,即使破壁飛出,主人自己不在此接待,有意賣弄傢俬,隱在一旁,發動埋伏欺人,先失禮貌,也難怪我,怕他何來?"心雖這麼想,畢竟久聞峨眉威名,終是有點內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