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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兒看他意誠,喜道:"道友真個至誠君子。實不相瞞,小弟將來有一大劫難,非得魔教中陰雷不能解救。這類人物,家師雖認得兩個:一是所煉陰雷,威力不足;另一個本惡人,近來忽要改行向善,閉門多年,不肯見人,所煉陰雷雖多,卻一枚也不捨送人。
家師又不喜無故求人,時時為此愁急。適見貴派一女同門,得有此寶不少,意欲求取三粒,由小弟贈她一件寶物,以當投桃之報。只為素昧平生,不便上前。正在殿台為難,恰值道友盛意約游,早欲奉托,羞於啟齒。
適見那位向道友便有此寶。現時仙府內覬覦此寶的尚還有人。此寶貴派並無用處,而小弟卻是關係他年成敗,惟恐他人捷足先登,好生憂慮。今承垂問,如蒙鼎力相助,請向道友轉讓,感德非淺。
「隨由囊中取了兩粒大如龍眼,光芒奪目的寶珠出來。正要遞過往下說時,諸葛警我早受了青囊仙子華瑤崧指教而來,本意只防天靈子不好意思明說,暗令門人相機求取,而血兒性急如火,向芳淑又看他不起,萬一情急下手,明奪暗盜,把本來兩各有益的一件好事無心鑄錯,生出嫌怨,豈不更糟?聞言本想點破,繼見血兒滿臉慚惶之狀,想起他師徒學道多年,能有今日,也非容易。既要求人,自身理應向主人明說,偏要好高,顧全教祖身份,卻令門人鬼祟行事。一個閙穿,丟人豈不更大?血兒身世處境最為可憐,已經有心成人之美,何必揭穿,使他難堪?便不去說破,介面笑道:」向師妹年幼,稚氣未脫,不知由何處得來此物,本無用處,奉贈道友就急,再好沒有。
既是同道,又非世俗交遊,講甚報酬?
小弟也決不令她告人。寶珠請即收起,再提投贈便俗。請稍等候,小弟必為道友取來便了。"
血兒總以為雙方道路不同,雖不似別的異派,如同冰炭,不能兩立,終不免貌合神離,就肯應諾,也還有些拿捏。沒想到如此順利,並還守口,不以告人,真是感激萬分。
由此連藏靈子也對峨眉派有了極好情感,遇上事便出死力相助。對諸葛警我、向芳淑二人,尤為儘力,雙方遂成至交,互相助益不提。
血兒還在極口稱謝,諸葛警我已匆匆飛去,不一會,便持了五粒豌豆大小,晶瑩碧綠的陰雷珠飛回,說道:「向師妹此物,得有頗多。說是九烈神君所煉,恐三粒萬一不夠應用,又多贈了兩粒。」血兒一聽是九烈神君之物,越發驚喜交集。暗忖:"峨眉這些門下,真是奇怪,入門想都不久,連得道多年的人,本領俱無他們大。
九烈陰雷,不亞軒轅老怪所煉陰煞之寶,威力極大,尤能與他心靈相通,外人拿在手上,他心念一動,立化劫灰,炸成粉碎。再說也無法到手。此女小小年紀,根骨固好,並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竟能收下許多,怎不令人佩服?本門教祖不禁婚嫁,似這裡許多天仙化人,自己竟無福遇合,卻娶了施龍姑這個淫婦,真乃終身大恨。「諸葛警我見他口不住稱謝,面上神情似喜似怒,笑問:」道友還有甚心事麼?「血兒忙答道:」心願已了,還有甚事?
只道友與向道友大德,無以為報。又想貴派門下,怎有這麼多異人?無論各派中人,俱都望塵莫及哩。"
說時,正要轉向東北去看幽蘭,忽見崑崙門下小仙童虞孝、鐵鼓吏狄鳴歧面帶愁容,由後走來。諸葛警我先在殿內看過師祖玉匣中的名單,知道二人不久也是本門中人,便轉身迎問:「二位道友,意欲何往?如若無事,何妨結伴同遊?」血兒也隨聲附和。二人原認得熊血兒,暗忖:"他乃天靈子傳衣鉢的愛徒,素來忠心于乃師,不與外人交往。
怎會背了師父,獨個兒和峨眉門下大弟子在此無人之處密談?並還面有喜色,雙方神情也甚親密,直似多年知交,決非初見,與他平日為人,大是不類。看起來,峨眉派真易使人歸向,連他這樣人也受了引誘。"反正閒遊,便想探個虛實。互相看了一眼,一同點首應諾,並在一起,往前走去。
一會走完松徑蘭谷,越過澗上游的危崖,又經過了好幾處仙景,便到右元仙府。三人都未到過,先以為五府同開,右元仙府必也一樣富麗輝煌,氣象萬千,左近景物尚且如此清麗靈奇,何況本洞。哪知到後一看,大出意料。原來那左元仙府附近景物,儘管優美繁多,正洞只是一座百十丈高的孤峰危壁,洞在峰腰,約有方丈大小,看去陰森森的。
全峰筆立如削,由上到下闢有一二百個大小洞穴。最大的洞穴,高不過五尺,寬僅二尺,約有二丈來深,至多可以容得一人在內跌坐。小的大人直容不下,也只二三歲幼童,可以勉強容納。有的淺不過尺,坐處並還向外傾斜,形勢不一,各有難處。
環峰四外,俱是松杉之類古木,大都一抱以上,參天蔽日,襯得景物越發陰晦。繞向峰後一看,正對前洞,還有一個後洞,洞門上橫刻着「心門意戶」四個朱書古篆和些符偈。
三人見了,很覺奇怪,料知左元洞內必有玄妙設施,想到洞中探看。小仙童虞孝剛開口一笑,諸葛警我笑道:"此是本府左元洞十三限入口,平日為眾弟子修煉入定之所。
以後除奉掌教師尊特命外,眾同門自問修煉到了年限火候,必須先由這心門意戶通行,越過內中十二道大限,經由前洞口飛出,然後去至中元殿內稟進師尊,始得下山修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