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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你修為雖是極勤,惡根依然難盡,終於不出恩師所料。你入門之時,我既代你力求,後來你犯規被逐,我又力向師父求情,以為天下無不可化之人,意欲力任匡救之責。此時你稍知悔悟,早已重返師門,焉有今日?誰知後來為你費盡苦心,終難輓回。我因頭次勸誡,曾對你說,此後必要逼你回頭,不到我力竭智窮,決不罷休,並決不親手殺你。
所以自奉遺命誅你以來,我几乎全副精神在你身上,專在你為惡將成之時,給你破壞,甘違師命,不肯殺戮,也是為此。可是你這類極惡窮凶之人,我為私誼,留在世上,你一日不歸善,一日不死,我便不能飛昇。我功行已早圓滿,已為你遲了一個甲子,難於再延。你雖惡貫滿盈,我仍不願有違初志,為此將你送來此地,看是放卻,實則數運已盡。
為想盡我最後心力,這次擒你,特早了數日,使你遭劫之期移在他年。吉凶禍福,系你一念。能聽良言愧悔,自可無害;否則,你只要期前破法出山,不出三日,便應前誓,為神火所化,形神俱滅了。"說罷,封洞自去。
血神子鄭隱自習魔經,惡根日長。因知真人飛昇以後,無人再能制他,口雖求恕知悔,怨毒已深,心存惡念。頭兩年惟恐真人試他,強自忍耐,受那風雷之苦。等第三年真人道成飛昇後,立即在洞中重煉魔經,以求出困。
自知天劫厲害,真人所說並無虛言,為避他年之劫,甘受絶大苦痛,將魔經中最厲害的一種邪法,昔年不捨得原身,幾番躊躇欲煉又止的血影神光,重新苦煉。竟將自身人皮,生生剝去;再將全副血身煉化,成為精氣凝煉的一個血影。又將隨死的幾個愛徒,一一如法施為。
此法煉成以後,異日出山,無論遇見正邪各派修道之士,只消張臂撲將上去,立即透身而過,對方元神精氣全被吸去;並還可以借用被害人的原身,去害他的同道。再遇第二人,仍舊脫體,化為血影撲去,只要撲中,便無倖免。多大法力的人,如若事前不知,驟出不意,也是難免受害。尤其厲害的是,水火風雷、法寶飛劍皆不能傷。
因除長眉真人外,釋道兩教中還有幾個厲害人物,仍難惟我獨尊,心猶未足。除將原有諸寶重加祭煉外,又費十多年苦功,煉就十指血光與頭頂上的玄陰魔焰,以為抵禦敵人純陽至寶之用。滿擬真人飛昇,去了對頭,可以任意逆天行事,為所欲為。因為痛恨真人,便想連他門下一網打盡。
當妖法煉成,破了禁制,脫困出洞之日,正是開府的前幾天。知道開府以後,以前秘藏至寶俱要被敵人得去,將易於防身,難以加害。加以心性狠毒暴烈,報仇心切,迫不及待,才一出困,便趕了來。他手下共是十五名妖徒,煉成血影的雖只三人,餘者也都各有異寶,精習魔法。
因師徒四人尚無肉身,一到便被仇敵識破,有了防備,不能大肆殺害,於是四出尋覓。先是大弟子妖蠻烏薩齊,在姑婆嶺左近遇見程明誠,當時用血影罩住,得了肉身。總算古正見機逃遁得快,妖徒又忙着回山,不曾追趕,得遇玉清大師,將肉身保住,兵解轉劫,未被得去。妖徒行在途中,與妖師相遇,正想將程明誠的肉身讓與。
恰值天台修士蔣明誠受了許飛娘的慫恿,欲往峨眉覬覦芝仙,攝取有根器的少女,飛行路過。妖人師徒正在山頭聚談,蔣明誠禦風飛行,既高且速,本未被他們看見。也是平日淫惡,該遭慘劫,過時瞥見下面風景清麗,澗谷幽奇,死星照命,在空中略微停頓。忽發現左近山頭上有一蠻人,帶了十二個相貌清秀的道童和三條血人也似的紅影並立。
心疑對方也是旁門中人,不知從何處攝了些童男來,竟想上前詢問。他這一停,已被妖人發現,便逃都未必來得及,何況送上前去。才一照面,覺出異樣,血影已撲上前去,當時送命。又值小殺星霍合同了宗德飛來,鄭隱的二妖徒立即飛上前去,也是一撲即死。
於是各頂着一個替身,去往峨眉求見。正遇周輕雲、吳文琪、楊鯉、尉遲火四人輪值,輕雲忙即入內稟明,領了進去。他們前腳入洞,極樂真人便同謝山趕到。楊鯉認得謝山,正是那年為助陸蓉波開石脫劫,中途和虞重為妖人所困,用太乙神雷解救自己脫險的絳衣少年。
又與極樂真人同來,料非尋常,忙即上前拜倒,正要稱謝。二人連話都未等和洞外三人說,把手一擺,便往洞內飛去。剛出飛雷徑,還沒飛到太元洞側,迎頭遇見葉繽、楊瑾,同了幾個年幼道侶閒遊仙府各地,談笑走來。謝山喜道:"葉道友,快將那古燈檠與我,小心戒備。
琳、瓔二女何在?「葉繽見他神情匆迫,料已發生變故,忙將古燈檠取出遞過,方答:」瓔、琳二姊妹現在凝碧崖守護芝仙,古神鳩也在那裡,當無他慮。"言還未了,忽見太元洞內電一般飛起一條血影,緊跟着又追出好幾道光華,真人、謝山隨即騰空追去。
原來妖人掩飾極工,又是正教出身,師徒十餘人外表一點不見邪氣,妙一夫人等聞報時還未覺察。輕雲剛出去引客,忽見姜雪君走來,朝諸仙打了一個手勢。妙一夫人本聽妙一真人說過,這才醒悟。恐被妖孽覺察,各自會意。
剛安排好,妖人已領了十二妖童走進洞來。
這時隨侍四弟子已各避開,室中只有餐霞大師、頑石大師、白雲大師三人。妙一夫人本身也自避開,卻將元神中坐,見妖人進門,故作傲岸之狀,笑問:"道友何名?到此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