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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仙子華瑤崧問道:「道友來時,可曾見着洞口有一穿著麻衣冠的道者麼?」顛仙道:"是司太虛麼?這位道友近來實已痛改前非。來時曾見他和白、朱二老在仁雲亭內聚談,好似商量甚事。匆匆相見,我正要走,朱道友將我喚住,令轉告諸位道友,說他和司道友要往本洞上面去辦一事,辦完即陪司道友同來。說罷,三人一同隱形飛去,因和諸位道友相見問話,還未顧得說呢。
"
眾人聞言,料知前洞必有事故發生。妙一夫人方想命人去喚仁雲亭值班的門人來問,隨見岳雯進洞稟告,說二老在上面用千里傳音,命岳雯尋到南海雙童,少時前往上洞門外候命,去時蹤跡務必隱秘。並令告知妙一夫人,說神駝乙真人到時,曾將由洞頂到下面的山石一齊打通,為仙府添一美景。後來雖經大師伯用仙法暫時隱去,真正厲害的對頭仍不免看破,正日無妨,期前卻須留意,以防妖人混入。
還說以後來客更多,哪一派人都有,不能一律往太元洞內延款。最好將仙籟頂附近兩處石洞收拾出來,專備那些心存叵測的異派中人棲息。
太元本洞也用仙法另開出兩個門戶出入,以分賓主。各位道友也可自在遊戲,各自結伴分居,無須都聚一室。說罷,拜辭走出,去尋南海雙童。不提。
乙休笑道:「兩個矮子話倒不差,只是齊道友和我們商議時,他們沒在此,沒有聽見罷了。」妙一夫人道:「此次開府,不知多少阻難,如非諸位道友前輩鼎力相助,事情正難意料呢。事雖議定,還是乘着外人一個未來,早些準備為是,省得他們來了,看出我們先有厚薄之分,多生惡感。」乙休笑道:"這些旁門中的蠢物,誰還怕他不成?如說歧視,我先不住此洞,徑去仙籟頂小洞穴內棲身好了。
「妙一夫人道:」那洞高只容人,大才方丈,地甚狹隘,如何可容仙屐?「乙休笑道:」那洞雖小,位居半崖腰上,獨具松石之勝,飛瀑流泉,映帶左右。尤其洞外那塊磐石和兩個石墩,恰似天生成供我下棋之用,既可拉了令高足們據石對棄,又可就便照看我新闢出來的通路,免被妖人混進,朱矮子說我冒失。"
百禽道人公冶黃道:"乙道友說得極是。我就知道有好些異派能手,特意在期前兩三日趕來,相機作怪。他以客禮而來,不是公然反面,主人自不便和他明鬥。既有諸高明之士在此,樂得裝作不知。
由諸位來客各自認定來人,分別相機應付。主人不動一點聲色將他打發,並還顯得岳負海涵,大度包容,豈非極妙?依我看,仙府美景甚多,行止坐臥無地不宜,幾天工夫,何必要甚棲息之所?簡直主人無須作陪周旋,這裡只作為來賓初到,與主人相見之地。不論來人長幼輩分,見過主人,便可隨意游散。另外再擇空曠之處,或是山巔水涯,景物佳處,驅遣六丁,暫時建造出數十處居室,設備整齊,以為這些介乎敵友之間的人們下榻之需,以示我們接待周詳,起居安適,免得梟鸞並集,都住在一處。
"眾人聞言,齊聲讚妙。
白雲大師笑道:"這一層,大師兄和掌教師弟已經想到。並且白、朱二位道友帶來紫雲宮無數神沙,千萬間金庭玉宇,彈指即成。只是白、朱二道友送這珍奇神妙的禮物,意在為仙府添一奇景,準備到時故作驚人之筆,不欲事先泄漏,更不願給對頭們住那麼華美精妙的樓閣。本洞石室不下數百間,足敷應用。
又因來賓不論何派,均是道術之士,稍有掩飾,便被識破,反而貽笑,弄巧成拙。既備下這好屋宇,一切幾榻陳設均須相配,才顯出仙家富貴,氣象萬千。儘管來賓並不一定真須寢室,一切幾榻設備均須一律齊全。屋宇容易,這些東西倉猝間卻沒處弄去,假的又不能用,也不便以塵世中的俗物充數。
借的地方不是沒有,無如用的人多是妖邪一流,如何好向人家開口?掌教師弟連日謹慎虔誠,一意準備開讀先師法諭,主持根本大計,把此事視為尋常。好在洞中設備已早齊全,未以為念,把款待來賓居處,由妙一夫人掌管。雖然打算簡便一些,就着本洞各石室原有設備款待,因算出有位仙賓來此,錦上添花,尚還未定呢。"
公冶黃便問:「那人是誰?」妙一夫人道:"我只知凌道友夫妻引來。那日也是因為諸位道友談起用紫雲宮神沙建立樓閣之事,白、朱二老固執不允。偶然占算,剛剛算出一點因由,事由凌道友夫妻而起,內中還有一位未曾見過的道友。忽似有人暗用法力蔽了靈機,心中奇怪。
二次運用靈機虔心占算,反似並無其事。我料凌道友也是故作驚人之筆,有意突然其來,到時再行明說,不欲前知,也說不定。「乙休笑道:」這兩矮朋友真個小氣,現成露臉的事偏不肯做。五府開闢,到處玉柱金庭,千門萬戶,仙山宮室不消說了。
其前再有人來湊趣,在各風景佳處添上許多瓊樓玉字,叫來人開開眼,還可把他們隔開,以示邪正不能並立,真乃快事。不過夫人道法高深,凌花子那點門道,想在千里以外心動神知,將夫人矇混過去,還辦不到。即便是另一位高人,也必適逢其會,不能久隱。我們何不再同占算,看是甚麼來路?"
妙一夫人前日算過之後,便值仙賓雲集,忙於接待,無暇及此。這時談到,也覺凌渾夫妻法力未必勝過自己。說完了話,早在默運玄功,暗中推算,聞言含笑點頭。約有半盞茶時,忽笑道:"凌道友夫妻已同諸位道友快起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