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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陣中禁制雖阻不住他,如想前進,卻被一重佛光阻住,無論飛左飛右,飛得多高,只要往峨眉一面便被阻住。這才省悟,敵人埋伏以外,還另約有佛法高深的能手,用佛家須彌神光將前路阻住。知道厲害,不敢硬闖,急怒交加,退將下來。瞥見陣中雷火亂髮如雨,打得那些惡鬼欲前又卻,無法進攻。
同時手下妖徒又吃小癲尼暗算了一個,受傷退下。當時恨到極點,便朝癩姑撲去。
原來陣中諸人多出身左道,識得厲害,互相聯合在一起,只把雷火連連發放,以待時機,只守不攻,又在法寶、仙法護持之下,妖鬼無隙可乘,簡直奈何不得。只癩姑一人自恃具有降魔法力,不畏邪污,不時在法寶、神光護身之下,乘機出沒,傷害妖徒惡鬼。正在興頭上,忽見妖鬼徐完由隱復現,知他動作如電,便留了神。可是疾惡之性和其師當年一般激烈,見了便難容忍。
恰值有一妖徒貪功心切,妄想乘機冒險,攝取袁星真魂,吃癩姑看出。知眾妖徒均有徐完妖幡上分出來的紫焰護身,前側面不能傷他,冷不防遁入土內,到了妖徒腳下,倏地衝出,揚手一團雷火,打得妖徒身受重傷,幾不成形,敗退下去。癩姑方覺此法妙極,眼看白影一晃,妖鬼臨頭。先飛起一團灰白色的冷焰,緊跟着右手一揚,又是千條慘碧綠光同時射到。
這是徐完多年心血煉就的阿鼻元珠與碧血滅魂梭,不遇大敵,輕易不用,厲害已極,如換一人,不死也必重傷。癩姑卻極機智,深知妖鬼難敵,早有戒心。知道敵人不是不知自己有寶光護身,善者不來,一見便縱神光往上飛去,端的迅速已極。本意還拿不定此寶深淺,沒想遁走,打算暫避頭陣,看明來路再說。
哪知敵人追逐更快,差點沒被打中。
身外寶光只被碧焰掃着一點芒尾,立即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知道不妙。自恃通曉禁法,能衝出陣,忙即升空欲往峨眉遁去。如法施為,竟然無效,身後妖光陰寒之氣已經襲近。百忙中飛星下射,往下飛落。
妖鬼必欲得而甘心,見她衝不出陣,不往迴路逃,反倒落下,以為再妙不過,一指灰碧光華,掉頭向下急追。滿擬只要被二寶打中,縱有法寶護身,也要昏迷倒地,準可將生魂攝去。眼看流星趕月,首尾相連,敵人忽然回手,一團雷火打來,寶光竟被擋了一擋。不禁怒罵:「賊尼想逃命,真是做夢!」敵人已經落地,正指二寶下擊,忽然不見。
那地面已經敵人玄門禁制,鬼都難入,竟會被她遁走。怒不可止,便尋米、劉諸人發泄。哪知諸人法力雖然不濟,太乙神雷威力極大,彼此俱難傷害。相持了一陣,妖鬼覺着區區小輩都不能勝,反傷了上千妖鬼和心愛門人,氣得暴跳如雷。
忽然發狠,竟將準備抵禦三仙二老諸人的碧磷砂發將出去。米、劉諸人正用神雷抵禦之際,見天已交子正,時辰將至,但仍不敢大意。忽見妖鬼取下身佩葫蘆,朝外一甩,猛飛起百丈綠火,碧螢如雨,當頭壓下。太乙神雷儘管連發,卻只稍微一擋,不能打退,反倒一分即合,越聚越多,潮湧壓來。
離身還有十丈以外,已覺陰寒刺骨,直打冷戰,心正憂急。
沙、米二小同了神鳩伏身棚內觀戰,早就躍躍欲試。米餘膽子最大,更是心急,幾番欲出,俱以子正未至,吃沙余阻住。及見眾人危急,又到了預定時辰,便對沙余道:「時至事危,再不出援,如被妖鬼得勝,禁制一破,現出茅棚,一樣也隱不了身。我們初上仙山,何不冒一點險出去,也顯得我們同門義氣?」那只古神鳩已有多年不啖生魂,也恨不能早飛出去,聞言作勢欲飛,將頭連點。
二人再往外一看,米、劉諸人已漸敗退,面現驚惶。一時情急,剛將芬陀所賜二寶放起,各化成一團金光,一彎朱虹,飛身出去,便一聲雷震,號令發動,正是時候。
同時那古神鳩迅速立起,呼的一聲,茅棚整個飛起,直上高空。身于立即暴長十餘丈,飛將出來,一聲厲嘯,飛撲上前。張開丈許大小的尖鈎鐵喙,噴出筆也似直一股紫焰,長虹吸水般,首先射向前面碧濤之中。只一吸,便把那些極污穢,頻年聚斂無數腐屍毒氣、污血陰穢以及萬千凶魂厲魄合煉而成的碧磷砂,全數吸了進去。
跟着伸開那大約丈許的鋼爪,便向徐完師徒抓去。說也奇怪,眾妖徒多是生魂煉成的形體,能分能合,尋常的飛劍、法寶俱不能傷,可是被神鳩那帶著烏光黑氣的利爪一抓,便被裹住。再張開鐵喙一啄一吸,立化黑煙,吸入肚內。當前兩妖徒驟不及防,首先了帳。
徐完以前雖曾聞說白陽山古妖屍鳩後無華氏父子所豢神鳩,生前便具啖鬼之能,又在陵墓地底潛修了數千年,越發成了惡鬼的剋星。但一想到自己師徒道法高強,此鳥連幾個峨眉後輩俱敵不過,無甚可畏。後又聞說擒鳩的是芬陀再世愛徒凌雪鴻,也只以為此鳥至多能啖那些無主幽魂,不足為異,一時疏忽,沒放在心上。這時正在凶焰高漲,自料轉眼得手之際,猛瞥見對陣兩個仙風道骨,通身佛光繞護,各指着一道朱虹的道童突然出現,才知敵人身後還有一層埋伏,鬥了半日,竟未覺察。
方自愧忿,未及施為,猛又聽陣外一聲雷震,緊跟着轟隆一聲,一座茅棚倏地掀起,直上高空。由棚內飛出一個大雕般的奇形怪鳥,才現身,便暴長了十餘丈,周身俱有五色煙光圍繞。尤怪是五色煙光之外,由背腹到嘴邊還隱隱盤着一圈佛光。瞪着一雙奇芒四射,宛如明燈,有海碗大的怪眼,爪、喙齊施,勢疾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