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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年歲雖不易猜,但各派道友中並無你這一人,必是新近出山的有道之士。初出茅廬,多半膽小,惟恐你想起兩家淵源,有了顧忌,豈不掃興?以你這身功夫容貌,無論仙凡,哪裡找不到便宜?我的情濃,妒心尤重,愛上一個人,便不許他人染指。適纔上來,先將賤婢殺死,我即使死在你手,都所心甘。但決不許在我生前,你再愛一個,便是如此。
如再為了膽小害怕,臨陣脫逃,我再攔你不住,那我不更糟了?所以還是不說,等到事後再設計較。現在看出你果真愛我,說也放心了。你到底是哪位仙長的門下呢?"
黑醜又把妖婦極力溫存撫摸,逼令先說。妖婦便照實說了。先以為黑醜聽了華山派的威望,必要吃驚,誰知若無其事,只笑道:「心肝是烈火祖師的門徒麼?你的來歷說了,我卻不能說呢。」妖婦在黑醜懷裡媚眼回波,滿面嬌嗔道:"你還真心愛我呢,連個姓名來歷都不肯說。
「黑醜道:」不是欺你,是有不能說的苦。「妖婦媚笑道:」有甚難說的苦?我為愛你,命都不要,任你天大來頭,只要你不變心,我都不怕。"說時玉臀不住亂扭,又做出許多媚態,黑醜吃她在腿上一陣揉搓,涼肌豐盈,着體欲融,不禁又生熱意,趁勢想要按倒。妖婦一味以柔情挑逗,執意非說出來,不允所請。
黑醜無奈,只得把妖婦抱緊,通身上下連咬帶吻,先愛了個夠。然後嘆道:「我真愛你,想這露水夫妻能夠長久一些,所以不肯明說,你偏要我非說不可。我又不捨得和你強,我也不怕師父,說出來其實無妨,只恐緣分就快滿了。」
妖婦聞言,好生驚疑,想了想,仍是追問,並問緣滿之言,由何說起?黑醜道:「我一說出真名,你就不會愛我,豈非緣滿了麼?」妖婦手向黑醜額上一戳道:"我說你太嫩不是?我還當你有甚大顧忌處呢,原來如此。實告訴你,你就是我的命,離了你,我就活不成。
無論你以前以後聲名多壞,為人多麼可恨可惡,那怕為你連累,受下無邊苦難,粉身碎骨,都所甘心,焉有為此不愛之理?「黑醜只是搖頭。妖婦奇怪道:」這又不是,到底為何?我決不變心,你只明說吧。「黑醜吞吐說道:」我本相奇醜,這個又不是本相。"妖婦笑道:
「這個我也早在意中,只沒看出罷了。照你的好處,便醜得像個鬼,我也愛你。何況你能變得這麼好,本底子也未必差呢。」黑醜道:"那是我看家本領,那能當真?如照本來,真比鬼還醜呢。
難道心肝全不嫌麼?「妖婦脫口笑道:」決不嫌厭。只是先不要現出來,等心肝說完來歷,我還有話。"
黑醜便把自己是九烈神君之子黑醜說了。妖婦聞言大驚,暗付:「難怪他聽了烈火祖師名頭,不怎動容,原來竟有這麼大來頭。此人雖然奇醜,但他父子道法高強,房中之術尤為神妙,情分又如此深厚,與他相處,日後得益無窮。」為要堅他相愛之心,故意加做一些妖淫情態,笑答道:"你忒痴了。
你當我是世俗女子麼?你有這等家傳本領,便現真形,也能使人愛而忘死。何況你所幻假形,那麼美妙,還叫人看不出來呢。不怕你笑,我以前也曾交接過不少壯美少年,可是不消幾年,便化枯骨。即便至今不死,也都龍鍾衰朽,老醜不堪。
常人最美好的光陰也只十八九起,中間一二十年。少年時再要作踐一點,更連這短時光都挨不過。照我所遇的人來說,就沒一個活滿過三年的,總是沒有多久,使人掃興。我因美質難得,遇到一個好的,任是不採他的真元,多麼愛惜他,也是無用。
先還彷彿餘勇可賈,實則精髓早枯,越用藥力,他越死得快。終於久而生厭,我不殺他,他也自死。真是無可如何,干叫人生氣,只恨當初白愛憐了廢物。同門中雖有幾個差強人意的,一則多是在自修煉多年,自來未斷色慾,根基不固,到了緊要當兒,難免心動神搖,惟恐吃了我虧;二則他們見人就愛,知我情濃妒重,怕多糾纏。
除師父、師叔均有愛寵,聽說極好,不承下顧,沒試過,餘者均非對手,日久也都藉故分開。我覺他們比常人還要惹厭,幾回傷心,再也不睬他們。
比較起來,還是我這位沒出息的丈夫,倒能備個緩急。他除有時見我和人情熱,不免吃醋,暗算人家,是個缺點,只要不眼見,也還不聞不問,別的都還將就,所以能和我相處至今。
他也長得奇醜無比,並未嫌他。可是現在遇上了你,能否再同他長處,就難定了。我初見人時重貌,一經交好,重才更甚于重貌。往往一試即不再顧,或是不試而退的都有,沒的招人心煩。
似你這樣千載難逢的人才,還有甚麼不足之處?若要十全十美,你可長用幻相與我快活。即使驟然路遇,隱藏不及,我只當那是你的元神幻化,以假為真,以真作假,不是一樣麼?只交接時看著快活,助些興趣而已。"
黑醜聽妖婦如此淫浪凶毒,奇妒無恥,一點不以為意,反覺她愛極而忘其醜,不特甘死無悔,連她許多不可告人的事,也都推肝吐膽,全數說出,可見情分之深。不禁愛極,重又摟抱在地,淫樂起來。妖婦一邊迎合,媚笑道:"久聞九烈神君獨子黑醜生具異相,身高不滿三尺,紅睛綠發,膚黑如墨。你生相如此奇醜,我偏會和你成夫妻,捨身相愛,不稍嫌厭,真可算是舍其所短,而用其所長了。
「黑醜聽她語帶雙關,浪意十足,越發高興,」心肝「、」性命",喊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