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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婦本來生就絶色,這時全身衣履皆脫,一絲未掛,將粉腰雪股,玉乳纖腰,以及一切微妙之處,全都現出。又都那麼穠纖合度,修短適中,肌骨停勻,身段那麼亭亭秀媚,毫無一處不是圓融細膩。再有滿樹桃花一陪襯,越顯得玉肌映霞,皓體流輝,人面花光,艷冶無倫。妖婦又工于做作,妙目流波,輕嗔薄怒,顧盼之間,百媚橫生。
甚人見了也要目眩心搖,神魂飛越,不敢逼視。黑醜幾曾見到這等尤物,不等說完,早挺身翹然,撲將過去,仍舊溫存。妖婦存心籠絡,何等滑溜,見他伸手要抱,只一閃,便已躲開。黑醜先前是急先鋒,上來便據要津,一切未細心領略。
這時人未抱著,只在妖婦背股間挨摸到一點,立覺玉肌涼滑,柔膩豐盈,不容留手。連抱了兩次,均吃閃開,沒能得手,越發興動。妖婦本無拒意,又不便再逞強暴,只得央告道:「好仙姊,既承厚愛,有話且先快活一回再說,不是一樣麼?」
妖婦見他猴急,知已入彀,動了真情,邊躲邊媚笑,哧哧地笑道:「你不要忙,人反正是你的了。只是我還要問一句,你愛我是真是假?」黑醜急答:「自然是真的。」妖婦笑啐道:"我不是那死的賤婢。你分明是想害我,還說真愛,這樣越發至死也不依你了。
「黑醜知瞞不過,忙改口道:」先前因你太狠,不知你是甚心意,惟恐明白過來,還是不從,又不知你這等好法,實想盜你真元,給那女子報仇。如今休說你還愛我,便是日後不愛,也決捨不得傷你一絲一發了。「妖婦笑道:」照此看來,還稍微有點愛。我也不知你是真愛還是假愛,只是我愛你這冤孽極了,愛得連命都願斷送給你。
但我也非無名之輩,能有今日,也曾修煉多年,受過不少辛苦魔難,就此一回葬送,太不值了。你真要無情無義,要采我的真陰,那於你大有補益,我也心甘情願,但我得享受些時才能奉上。並且在我未死你手以前,你卻是我一個人的,不許再和別的女子勾搭。你如願意,憑你擺佈,無不依從。
否則我便和你拚命,我勝了與你同死,敗了也寧死在你的面前,也不容沾身。你只估量給我幾年光陰的快活吧。"妖婦這裡流波送媚,款啟朱唇,矯聲軟語,吐出無限深情的愛。黑醜由不得魂飛魄融,心搖神蕩。
偏是隻憑文做,撈摸不着,如饞貓一般,早已急得抓耳撓腮,心癢癢沒個搔處。好容易盼她把話說完,又聽相愛如此之深。熱愛情急之際,未暇深思,惟恐所說不能見信,立即跪倒起誓道:"我蒙仙姊如此真心垂愛,此後成為夫妻,地久天長,同生共死,永遠相親相愛。如若負心,再與別的女子交合,形神俱滅於無限飛劍神光之下。
"
黑醜本意是說到形神俱滅為止,話快出口,忽然想起本門修煉,多仗採補。自己按說功力尚差,不比父親修為多年,已到火候,現時只為行樂,無須採補,所以宮中姬侍都通道法。自己能得此女為妻,自是曠世難逢的尤物,可以無憾。但是採補仍不能免,此誓如何起得?話到口邊,以為自己煉就三屍,有三個元神,稍有絲毫縫隙,便即遁去。
真要遇見最厲害神奇的法術法寶,不過捨去一個元神,再費九年的苦功,仍可煉他複原。飛刀飛劍多是五金之精煉成,本門更有獨特抵禦之功,休說形神俱滅,稍次一點的,直不能傷及毫髮。即便遇見像父親所說,如峨眉門下那十幾口最厲害的仙劍,如七修連珠以及三英二雲所用諸劍,合壁夾攻,也至多葬送一個化身,無論如何也不致形神全消,覺着這誓決不會應驗。念頭一轉,隨把末幾句加上。
實則妖婦倒真是熱情流露,愛他如命。雖然欲與故拒,用了不少迷人手段,所說倒也不盡虛言,心中自然不無希冀。照這火一般熱頭上,黑醜如許她十年歡娛,到期仍要攝她元精,當時也必點頭,情甘願意。不過水性楊花,將來有無中變,難說罷了。
黑醜這等答法,自然心滿意足,喜出望外。也沒回答,只將牙齒咬住朱唇,「嚶」的一聲嬌呻,柳腰微側,彷彿不禁風似地就要傾倒。黑醜話一說完,早從地上縱起撲上,一把緊緊抱住,玉軟香溫,膩然盈抱,雙方俱各美滿已極。妖婦也不再抗拒,跟着雙雙一同側倒,橫陳在碧草茵上。
這一來,混去猜嫌,刻意求歡,各顯神通,均不施展殺手,只管賣弄本領,全無疑忌之念。端的男歡女愛,奇趣無窮,酣暢非常。
時光易過,不覺金烏西匿,皓月東昇。男女二妖孽又就着明月桃花之下,極情盡樂了一陣,方始坐起。捨去原地,另覓了一片乾淨草地,將先剩美酒餚果放在面前,相偎相抱,飲食嬉戲。妖婦笑道:"我沒見過你這等猴急的人,連口氣都不容人喘。
我兩人如此恩愛情濃,到了現在,彼此還不知道名姓來歷,不是笑話麼?"黑醜把妖婦摟住,緊了一緊,笑道:
「先見時,是怕你不肯依我,急於上手。後雖想起,無奈愛極情深,連你說那些話都等不及,哪有心腸再敘家常?反正是我的人了,早晚一樣,忙它則甚?」妖婦道:"我本來想先說,一則見你所學與我雖非一家,斷定彼此必有淵源,我又有個討厭的丈夫,並非無名之輩。
我師父更是一派宗祖。我是向來行事無所顧忌,師父、師叔們和我丈夫俱都無如我何。你美得出奇,令人一見動心,不用再顯所長,已恨不能一碗水吞下肚去。連敵帶友,我也見過無數美男子,似你這樣,做夢也未見過,難保不有一點做作,我卻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