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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妖屍神通廣大,機警神速,改換得快,已是無及。等他看到葉繽手上的古燈檠,心驚念動,那團佛家的三光神火早將元神打中。尚幸妖屍手鬆處,見光華一閃,似要隱去,觸手無物,知難免難,趕緊運用玄功,拚命化形遁走,未被深入。就這樣,元神仍受了重傷,日後減卻好些凶焰。
那佛家真火收得越緊,進入越深,動靜相生,有不可思議的奧妙。對方如不知底細,誤認無甚神奇,一起貪心,立時上當,無論是甚麼禁法,神光到手,沾身立即無蹤。其實外相一斂,不是深入人體,便將全身罩住,其中的人或冷或熱,只略微覺出一些感應,無相真火立現寶相。道法淺的形神俱滅;道法深的不被深入,不過重傷,但若見機稍遲,真火內發,立即通體炸裂,照樣毀滅死亡。
妖屍總算見機得早,發作尚快,減了好些功效。當時只見奇光在妖屍右臂之間一閃即滅,別無異處。猛聽碧影中一聲極淒厲的嗥叫,彷彿似電一般掣轉,妖屍谷辰已由碧影裡現出原身,左手緊托右臂。轉瞬碧影由大而小,妖屍原身又隱,星丸飛渡,直向遙空射去,一晃不見。
葉繽第二朵燈花化為同樣四色光華,隨即飛出,竟未打中,便沒了影。
第二○五回
魁影爆冰魂 灧灧神光散花雨
佛燈飛聖火 曇曇幻境化金蛛
這時滿空中儘是適纔被妖屍震破的神光,勢已早停,不似先前四外飛射,只管上下浮沉,緩緩游動,也未遠去。雙方動作神速,總共沒有半盞茶的工夫。楊瑾早知妖屍玄功厲害;又知葉繽遠居海外,妖屍生死兩劫均未見過,不知底細。趕走雪山老魅以後,一眼望見妖屍在光層中縮小元神,心知要閙鬼,而葉繽還在運用神光緊壓,連忙出聲示警。
正待上前相助,神光已被震破。深知此寶可以收煉還原,此時滿天俱是,如再上前,神光雖散,遇上仍是難當。如用佛門四寶護身,難免重創之餘,決禁不起,任怎閃避,散佈這麼密,終有損毀。
英男的南明離火劍更是神光惟一剋星,決上去不得。好在葉繽也精玄功隱遁之術,不致便為妖屍所傷,光破不遁,必有致勝之道。便招呼英男暫閃一旁,相機再上。果然葉繽上來便打好主意,有了準備,儘管運用神光困住妖屍,人與相隔甚遠。
神光破後,妖屍元神幻化飛來,葉繽揚手飛起一團光華。楊瑾方覺那光奇怪,一眼望見她手上古燈檠,知無敗理,心中大慰。先想妖屍必逃,決計追他不上,並沒有打追的主意。誰知妖屍疏忽自恃,沒有看清光華來處,不識厲害,冒冒失失伸手猛抓,受傷之後,方始遁去。
早知有此挫折,和英男乘機飛空趕往,縱令妖屍數猶未盡,至不濟,也可使他多受兩處重傷,好生悔恨不迭。
葉繽先打妖屍那團光,已經無蹤,並未迴轉。這第二團光華髮出,妖屍已逃,光華仍在空中如那些破碎神光般自在浮沉,並不回到葉繽手裡。葉繽手持燈檠,面上反有難色。眾人不說,連岳雯見了俱覺奇怪。
楊瑾忙令英男去與岳雯等會合,剛由佛光隙中飛穿過去,葉繽已喜叫道:"道友竟是我以前好友凌雪鴻姊姊轉世的麼?這佛燈神火專化我的冰魄神光。適纔發出一個火頭,已給妖屍重創,恨他不過,不合連發二次。佛燈所存前古神油有限,火頭髮一回便少一回,糟蹋了可惜。神光為妖屍震散,已經飛逸不少,雖然能收,頗費氣力。
我今日又樹下九烈老妖一個強敵,惟恐趕來暗算,又以先收為是。無如佛火收取至難。適纔真氣幾為妖屍震傷,不便造次,心難二用,不宜兼顧。難得姊姊轉劫在此,煩勞幫我一臂,並請護法如何?"隨將手中燈檠遞過,囑咐楊瑾只按芬陀大師所傳天龍禪法,重燃心燈,引火歸原。
比起她自用玄門心法收起來,必還要容易得多。又說:「萬一妖邪來犯,只照妹子所用靈訣,運真氣朝燈頭上一噴立燃,便可隨意指揮,發出佛火禦敵。」
楊瑾邊接邊答道:「妹子今生改名楊瑾,心念前生至好,只有三五知己。久欲往小南極仙島拜訪,為踐前生誓言,積修外功,苦無機暇,不想在此幸會。且等取寶之後,再作詳談吧。」說罷,手指處,飛起一片金光,將身托住,上用法華金光護身,手持古燈檠,盤膝坐定,默運禪功。
約有半盞茶時,忽睜雙目,注定空中四色光華,那佛火懸在空中。起初葉繽手掐靈訣,用燈檠將它指住,雖然不往滿空破碎神光撞去,卻是不住浮沉閃動。楊瑾初接過來時,便有移動之勢,如非葉繽先將挨近的神光搶先收去,有兩三次几乎撞上。及至運用佛門心法,目光注向上面,突然靜止不動。
一會,光華驟亮了一下,忽然由大變小,漸漸三色奇芒盡縮,仍化為豆大一點火頭,光彩晶瑩,竟隨楊瑾目光注視,隨着往下移來,由緩而急。轉瞬目光已射定佛火,移向燈檠火頭之上,又是一亮,立即隱去。楊瑾起身四顧,無甚徵兆。再看葉繽,也是盤膝坐在五彩光華籠罩之中,不住暗運真氣,向空連吸不已,神光仍在廣佈天空,知她受害不淺。
神光已為妖屍震散,須運玄功真氣,由少而多,由緩而速,逐漸重為凝煉,至快也須天明以後始能複原。因聞新與九烈神君結仇,恐有侵害,便請眾人一同等候,明是陪伴,實則防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