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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底,我帶領殘障團體赴大陸訪問,會後順便陪母親回西安省親。行前當天,突然接到吳三連文教基金會的電話,主動甄選我為當屆社會服務獎的得獎人,頒獎典禮正好在我預定回台的那一天。由於深恐大陸的交通狀況不易控制,無法及時趕回,我特地要父親代我領獎。事後,據朋友形容,當司儀叫到我的名字,只見父親快步衝上台,興奮難抑地「標榜」着自己的女兒,惹來台下一片笑聲。
只不過,這股興奮的情緒只持續了短短幾個月,父親就匆匆走了。父親過世之後,任何獎對我都已失去意義,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我得獎與否那樣在意期盼,並且能與我一起分享榮譽、分享快樂的人了。
前些天,社區一位鄰居告訴我,父親曾對他說:「我這個女兒雖然只有小學畢業,可是比起其他得博士的兒女還要讓我引以為傲!」我多麼想大聲告訴父親:「爸爸,我所有的獎都是為您得的啊!」 接觸大自然——走向科學之路的起點文匯報福井謙一
我總是匆匆地把作業完成每當我回憶兒童時代,總要產生一種幻覺,耳邊似乎又響起咣當、咣當的電車聲。
每次學校放假,我都要從大阪乘車,去奈良的外祖母家。外祖母家被群山環抱,自然氣息濃郁,哺育了我幼小的心靈。從大阪出發,到西大寺車站,大約需
55分鐘時間。西山山麓有個小道池,它的南邊有菖蒲池,外祖母家附近還有籠池、蒜池等,這些小池塘星星點點,均勻地點綴在山中。
池水清澈碧透,成了我們忘情追逐小鯽魚的勝地。我總是匆匆地把作業完成,第二天一早就飛出外祖母家,扛上今天已不多見的原始釣魚竿,和弟弟們一起到池邊釣魚去了。
要是在夏天,嘴裡還要塞滿楊梅果,所以釣魚時總鼓着腮幫子。有時我們也沿街北上,到京都府山田川的干谷去玩。當然,這種遠足是非常累的。如果去爬山,就一定找個晴天,這樣可以眺望遠處的山脈。
這些玩耍常使我忘掉時間,忘掉一切。
這竟是由我發現的!
我從小就有收集癖,和社會上的收集迷們一樣,集郵、集火花等。比他們更進一步的是,這種癖好還被引向了大自然。我剛懂事時,就愛在家中院內,望着柔嫩的雜草幼芽發獃,並且把它們排列成行,獨自欣賞。在別人看來,這樣做似乎有些傻里傻氣。
上小學前,我的收集對象上了等級,由植物轉向礦物。我永遠忘不了曾在那裡採集到一塊樹狀沼鐵礦石,它呈空心樹枝狀,是一種珍貴礦物。當我瞭解到它竟是沉到湖泊或沼澤裡的木頭上的鐵礦石時,內心的激動再也按捺不住了。這塊在我家附近的帝塚山丘陵地帶采到的礦物,證明了遠古時期這一帶曾是水底。
天啊!這竟是由我福並謙一發現的!
進小學後,我的收集愛好又轉向了採集昆蟲。在我家附近,一年四季都可以發現大金蝽那樣珍貴的昆蟲,還有至今在山地已經很難尋到的花黑斑蛺蝶。這種橙色和黑色對比鮮明的奇特蝴蝶因為是在我家後院捕到的,所以記憶猶新。
追溯往事,留下記憶的几乎都是小時玩耍中發生的事情,對於我,這些都是最重要的回憶,相比之下,對學習的回憶顯得淡薄多了。一般說,我絶不認為自己是不認真學習的學生,然而就是在小學,我關心的也不是課堂上的學習,而是一些課外的事。自己出生在自然環境包圍下的土地上,從小就有機會和大自然打交道,這對培養靈感、培養對科學的直覺,影響極大。
在我的記憶中,父母一次也不曾對我們使用過「好好學習」之類的話,几乎沒有問過「學校教了些什麼」「老師怎麼樣」等有關學校的情況。不僅如此,即使在臨考前夕,父親還常常邀我「下一盤」,他知道我喜歡下圍棋。
令我望眼欲穿的外國雜誌由於業務上的來往,常有不少外國郵件寄到父親的工作單位。其中最令我望眼欲穿的是一本寄到家裡的外國雜誌——美國的《國家地理》。那時我還小,自然看不懂英文,但這本裝幀獨特的雜誌在各種郵件中非常誘人。無論正在做什麼,只要發現有這本雜誌,我都要扔下手裡的東西,貪婪地翻看。
每一期雜誌都登滿了美麗的彩色圖片,內容大多是非洲、東南亞等發展中國家近乎原始的生活照,也有不少人文學方面的內容。花花綠綠的照片在我幼小的心裡激起極大的好奇。最讓人百看不厭的,是那些色彩鮮艷的世界各地的自然風光畫片。有在日本根本見不到的奇花異草;有在廣袤沙漠中生息的遠古恐龍般珍貴的爬蟲類;有密林中高等動物極難對付的生活方式;有在高山飛舞的原色蝴蝶和可愛的昆蟲;有在北極那樣嚴峻的自然環境中過着不可思議生活的生物……每瀏覽完一期這樣的雜誌,內心裡對大自然的嚮往就加深一步。
少年時代這些微不足道、司空見慣的體驗於我——一個科學工作者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今天,我已經是
70多歲的人了,回顧自己的學問人生是能夠瞭解這些體驗的份量的。相比之下,從大量文獻、資料中得到的幫助就少得可憐了。 她要在薩拉熱窩找回牙齒上海法制報趙念渝
「無冕之王」成千上萬,但是像美國CNN女攝影記者瑪格麗特·吉普賽·莫茨這樣玩命的卻堪稱是「絶無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