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張云:「原石『惟寧』上見存『厥土』二字,何以改作『解化』?『華亭』上見存『勢掩』二字,何以改作『未下』?『勢掩』上又存『爽塏』二字,何以改作『荊門』?」蓋張今本視邵本又闕六十五字,內存宋人補刻三十二字,視邵本反多十三字,即「厥土、爽塏、勢掩、征君外仙尉江陰」是也。其「竹入」已下不完八字,無形跡可考矣。筆記據《臨海記》,有鶴飛入雷門鼓中,孫恩破鼓,鶴乃飛去,事在晉安帝隆安三年,斷其非逸少書。而據《漁隱》斷其為陶隱居書。張則據《焦氏筆乘》斷其為顧況書。王觀國《學林》引《顏氏家訓》曰:「學二王書之得體者,有陶隱居。」又引道書雲「陶隱居道號華陽真逸,茅山又近焦,以是斷其為陶書。」《學林》又云:「今世所得碑本,不過二百字,未嘗有歐公所得六百餘字者。」然邵本止一百二十餘字。
◎葉文莊集
崑山《葉文莊公集》,世無刻本,所傳止《水東日記》四十捲。予從其遠孫翰林學士訁刃庵
方藹所,見公集稿二冊,未編卷次,序記、碑誌、雜文凡二百四十六首,附《宣府志》序例一卷,後有葉氏族譜,甚簡質,自高祖以來,俱載干支八字,公自注三十五歲,干支則庚子、戊子、庚辰、丙子也。又一冊,有巡撫宣府關防,詩文多手稿,皆公親筆點竄,有涂乙至數行者。公文章平實條暢,蓋德、宣以後弘治以前文體大概如此,亦楊文貞、王文恪諸公流派也。《國史經籍志》載公集四卷,不知何據?學士云:「集至今未梓。」其弟方蔚則云:「公集舊已版行,歲久失傳耳。」
◎補漢綱目
寶應朱克生作漢孝平元始元年至光武建武元年《綱目》,序云:「孝平之世,王莽以外戚擅權,宮闈恃太后,朝堂列奸黨,弒帝弒後,篡奪國璽。朱文公《綱目》,初始二年編年之下,雖不與莽,而甲子則書莽而削帝嬰,猶未敢以為然也。是年莽廢帝嬰為定安公,而嬰尚存。光武建武元年正月,方望以帝嬰複位于臨涇,則嬰儼然帝也。客曰:『嬰廢于定安第,及長,不辨六畜,方望以嬰稱帝于臨涇,而《綱目》不許之,以其不成帝也。』應之曰:『帝嬰二歲,太后已立為皇太子,後改元,安得不與以帝乎?王莽篡位,而帝嬰在定安第,猶夫春秋之公在乾侯,宋末之帝在崖山也。既不許莽以正統,則甲子應書帝嬰在定安第,而莽之偽號附焉。至于六畜不辨,乃莽使人守第,禁出入,則莽之罪也。』客曰:『莽之竊位,冠以帝嬰編年,而漢帝玄更始元年,子亦附書,何也?』予曰:『《綱目》亦未之許也。《綱目》又不許玄以正統,則正統仍在嬰矣。玄以諸將立之,其去劉盆子、劉信也幾何?後身降赤眉,降王長沙,則更始之不得稱帝,奚待辨哉?』予從《綱目》孝子元始起,迄初始二年以下,皆冠以帝嬰之號,歷十七年,至乙酉建武元年止。夫建武則漢有正統,而帝嬰已滅。予乃韙朱文公之意,而非敢與文公諍也。自孝平元始元年至光武建武元年,凡二十五年。」
◎元詩
雙文詩,世以為元微之自寓。然吾觀元氏《長慶集》中誨侄等詩云:「吾生長京城,朋從不少,然而未嘗識倡優之門。」觀此,則小說未必真微之事也。
◎黃幡綽書
唐明皇《霓裳羽衣曲碑》,黃幡綽書,今在蒲州,見于奕正《天下金石志》。
◎雩
史繩祖《學齋占畢》辨杜牧之《阿房宮賦》。「未雩何龍」,「雩」當作「雲」。《猗覺寮記》亦議此句,引《北史》高那肱事,以為牧之之誤;而又引《爾雅》「帝ぐ謂之雩」雲,帝ぐ,虹也。如此則讀屬下句,意復而詞不順,且「龍」字無著,似當以史說為長。
◎糹青
《猗覺寮記》,凡布物曰爭,布網曰爭網,布紙曰爭紙,合用糹青字。《楚世家》曰:「糹青繳蘭台。」徐廣云:「系也,音爭。」今齊魯俗語尚然。
◎干人
《丹浦款言》云:杜詩「千人何事網羅求」,當作干人。杜牧之詩「自滴階前大梧葉,干君何事動哀吟?」按此說,則南唐元宗戲馮延巳云:「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語固有本。然千家注、劉會孟本只作千字,錢本註云:「晉作千,或作於,于字恐無義。千字對上句在字,亦未切。」子田之說是也。
◎評泊
韓致堯詩:「白玉堂東遙見後,令人評泊畫楊妃。」李子田云:「評泊者,論貶人是非人也。今作評駁者非。近諸本或作鬥薄,或轉訛陡薄,殊無意義。《萬首絶句》本作評泊,當猶近古。」
◎唐詩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