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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各特傳 - 25 /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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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各特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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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有一次薩拉在阿謝斯蒂爾吃飯時,把侍童嚇壞了。她用悲劇中女皇的腔調對他厲聲說道:「孩子,你拿給我的是水,不是啤酒。」司各特每次去倫敦,都能在別人的客廳裡遇到一些演員。他總是對他們表現出一種特別的關注,以此分散其他人對他本人的注意。

他一向溫厚地對待那些把他看作名人,因而同他糾纏不休的人,不過,他承認:「我寧願做一隻孤獨的黑熊,靜悄悄地舔着自己的腳掌,而不願意做一頭用後腿站立,供人賞玩的『獅子』。」他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中當一個天之驕子對作家來說是有害無益的。“陶醉于這種氣氛之中也許是愉快的,可是它從來沒有使任何一個人進入過我願意在其中碇泊的港灣。」


  

他常常繞開那些時髦的沙龍,而只是看在借寓或赴宴的友人的份上,才串演「獅子」的角色。他一踏進門,就往往先問主人:「您看我今天需要不需要扮演『獅子』?如果需要,我就狂吼個夠。」客人散去之後,他就笑嘻嘻地引用莎士比亞的兩句詩:但是請你們放心,咱實在是細工木匠,既不是兇猛的公獅,也不是一頭母獅。①16900780_0079_0有時候他也會落進裝有幾頭獅子的籠子裡,詩人們競相朗讀自己的作品,捧場的人不住地說些奉承話,人人都擺出不可一世的神氣。

有一次柯勒律治出席了這種聚會。他在追隨者們嘖嘖不休的讚揚聲裡讀了自己的作品。這些捧場的人指望用自己的讚揚告訴司各特他這樣一個充其量只算是有點名氣的作家,究竟有多大份量。他們想讓人看看作為詩人司各特同柯勒律治相去有多遠,於是請司各特也朗誦一下自己的作品。

司各特婉言謝絶了他們的抬舉,不過答應讀他不久前在一張外地報紙上看到的幾行詩,這些詩在他看來未必比他們剛纔聽到的遜色。大家對他朗讀的幾段詩表現得很冷淡,甚至嗤之以鼻。司各特剛開口為這幾行詩辯護,卻有一個人聲稱某一行詩純粹是胡扯。這一來柯勒律治受不住了:「看在上帝面上,請你們別再難為司各特先生了。

這是我寫的詩。」滿座立即鴉雀無聲。

在社交活動方面,蘇格蘭首府同英格蘭首府毫無差別。司各特說,在愛丁堡「我們處處模仿倫敦:一直坐到深夜才散,而且莫名其妙地從一個地方匆匆忙忙地趕到另一個地方,去找那些玩不夠的夥伴。」不過他自己也不是那種喜歡深居簡出的人。1810年初夏,他帶著家人和幾個朋友到赫布里底群島去了。

他們遊歷了斯塔弗島、艾昂島、馬勒島及其他島嶼,他在這些島嶼上為寫作最後一部長詩《島嶼的領主》體驗了一番「地方情調」,而且以他敏鋭的洞察力研究了人的種種特性,正是這種洞察力使他在日後的作品中把那些可笑的人物寫得栩栩如生。

從赫布里底群島回來不久,他又一次表現出不安於平靜的性格。他私下告訴自己的兄弟湯姆說,如果將要從自己的父親處承襲梅爾維爾二級子爵封號的羅伯特·丹德斯被任命為印度總督,「如果他願意邀我同行,而且保證為我謀一份好差使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雖然我對現在的位置毫無怨言拋棄高等法庭和書商的行當,而到另一些緯度上去碰碰運氣。」即使司各特被命運帶到了加爾各答或是撒哈拉大沙漠,他自然也絶不會放棄寫作的。不過,他認為文學是生活中一項極好的輔助事業;如果把文學作為惟一的支柱和■口的手段,那就太煞風景了。

他對在法庭上克盡厥職已經感到厭倦了,他也懶得再為拯救巴蘭坦兄弟的商號而出力——從 1805年中到 1810年年底,他給印刷所和出版所的投資至少有9000英鎊。 1810年《湖上美人》的成功使他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不久以後,他在法庭的工作也開始領取報酬。加上當首席法官的收入,他的職務每年給他帶來 1600英鎊。錢越多的人越吝嗇,這是人所共知的一條規律。

而司各特的慷慨卻隨着收入的增加而增長。司各特寫道:「有一個地主用多得喝不完的香檳酒和紅葡萄酒來款待我們,可是一想到要為窮人捐獻幾個先令就臉色蒼白。」司各特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從錢袋裏倒先令就像在宴席上斟香檳或紅葡萄酒一樣慷慨。他響應為西班牙戰爭期間受害的葡萄牙人募捐的運動,在 1811年寫了篇民謡《唐·羅德里克的夢幻》,提供了100基尼捐款。

阿謝斯蒂爾的租約到1811年就到期了,司各特只好另覓住所。他早就留意特維德河畔塞爾寇克郡和梅爾羅斯之間的一塊地方,邊區的氏族早年間曾在這裡進行過最後的幾場大廝殺。這塊地方包括岸邊的一片草場,一座不大的農場,附有一座穀倉,一片菜園和一個養鴨的水塘,房後有幾百英畝丘陵地。這塊地方被絶妙地稱為「荒穴”。

因為這片地段一度是梅爾羅斯修道院的產業,所以司各特把這個不中聽的名字改為阿博茨福德,決定把不毛之地變成一片使人心曠神怡的樹林,給自己一家蓋一幢別墅他在計劃裡稱之為茅舍。他為了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地主,付出了 4200英鎊,這筆錢的一半借自他退役的少校哥哥,另一半是用一部尚未脫稿的長詩《羅克比》做抵押借來的。他還在遷居之前就着手整理這片地方了。18123月他在信中說,他正忙於清理道路和植樹,弄得滿身泥污。

他對友人說:“我一直嚮往買下阿博茨福德,定居在一個一口唾沫都可以吐到特維德河裡的地方。如果不能如願以償,我怕是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感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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