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我還有妻室兒女,眼看自己變得雪染雙鬢,而卻沒有任何固定的職業來供養他們。
後來,他又對斯莫爾解釋說:他還沒有迷戀這項蒙克蘭工程,因為那樣是合乎他的情趣的。
再沒有比與人們吵吵閙閙討價還價的事使我反感了,然而,我現在過的生活卻經常是這樣的。儘管由於努力控制自己,現在我對這種情況比在最初的時候容忍多了,但仍然感到難以接受。我也經常擔心由於我缺少經驗,可能會把自己引入困境,或者擔心被工人們弄得十分難堪。不過我總算還幸運,除了一座小山討厭之極的裂口之外,我已挖了大約一英里多長的運河,並且修建了一座橋樑和幾條隧道。
我認為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我的預計之中。在這一周內,我把三四天的時間花在這項工程上,其餘時間的一部分被頭痛和其他健康上的毛病占去了,另一部分則花在商討各種我無法回答的課題上。人們對我相當好。總而言之,我只要求有個健康的身體和充沛的精力,以便能儘快地賺些錢。
還曾有過比他更缺乏自信的土木工程師嗎?
還曾有過比他更不像運河和鐵路建設時代的那些孜孜不倦、滿懷信心的巨匠的人嗎?
但是,瓦特的短處和他身體的疾病一樣,顯然有些言過其實。因為他從未做過工作,而且同他在職業上進行合作的約翰·斯米頓,對他的能力曾有過明確的高度評價。可是到後來,當斯莫爾提出為他在英格蘭找個工作的時候,他卻又再次強調了他自己的缺點。他寫道:我決不能同工人、金錢或工人們的賬目打交道。
要記住我沒有任何了不起的經驗,也沒有事業心,簡直不打算要幹什麼大事新事。在辦事方面,我並不是個有條有理的人,而且身體欠佳。請注意別讓任何人對我有一個言過其實的過好看法,因為這到頭來會害了我……我寧肯面對一門裝了炮彈的大炮,也不願去清理一筆賬目或做一項交易。
假如瓦特真是像他所指的那樣多病和無能,那麼顯然他就決不可能完成他于
1770年至
1774年間在蘇格蘭所承擔的勘測工作項目。任何一個身體虛弱的人,都無法經受得起常常在駭人聽聞的氣候條件下在蘇格蘭高地進行的勘測工作。
1771年,他勘測了埃爾港,他所提出的改良措施得到及時採納執行。同年,他還勘測了從吉爾普湖修到克雷格尼什湖的克里南運河。
此外,他還勘測了一條類似「捷徑」的運河線路,那就是從洛蒙德湖畔的阿羅查爾通往朗湖畔的阿德里斯海格。
1772年,他為他的故鄉格里諾克勘測了一套新的供水系統,這項工程在第二年根據議會批准的法案予以實行。
1773年,他比過去更忙,曾經為福思河、古迪河和德文河的航道改良工程以及從佩斯利到赫利特、從坎具爾鎮穿越金蒂爾海峽到馬奇裡哈尼什的新的運河線路進行過勘測工作。這些計劃雖然沒有實現,但是,蘇格蘭惟一的一條公共窄軌鐵路終於建成,穿過金蒂海峽。
他在
1773年秋季承擔的最後也是最大的一項工程,是為那個沒收財產管理委員會勘查一條運河線路,這條運河線路是從因弗內斯經過大格倫通到威廉堡的。儘管瓦特的這項計劃和估算又一次被擱置起來,但是在後來,約翰·倫尼和托馬斯·特爾福德都請教過他。負責實際修建卡里多尼亞運河的特爾福德,曾經採用了與瓦特的計劃很接近的線路。
然而,所有這些活動和他所表達的種種見解,都沒有能夠阻止瓦特繼續進行創造。像他這樣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滿足於現狀的。不管他遇到什麼任務,都總是立刻為做好這件工作而思索改進工具和方法。他總是很快就全神貫注地思索去另辟蹊徑。
因此,他在這一時期寫給斯莫爾的信裡,談的儘是對他的勘測儀器和水平儀所做的改進,即對叉綫遠距離測量儀,也就是他所說的「微距計」以及用做製造精密天平的分度機所做的改進。可是,對於他那台放在金內爾土棚裡已生鏽的倒霉的蒸汽機,他卻似乎沒有花費什麼心思去考慮。
瓦特在
1773年雖然為他的勘測工作忙得如此不可開交,但是,實際上他的運氣卻壞到了極點。
1772年至
1773年的商業金融大恐慌,使得蘇格蘭所有的私人銀行几乎家家破產。蒙克蘭運河工程停工了,他的朋友羅巴克也在
1773年
3月破產了,並且從此一蹶不振,在窮困潦倒中默默無聞。他在博內斯的那宗時運不濟的投機買賣已使他日益瀕臨破產,而這次金融危機終於使他不堪一擊而垮台了,瓦特想要幫助朋友卻無能為力,這使他陷入極度痛苦之中。
他力所能及的只能是向羅巴克退還按照協議的條款他所應該支付的全部款項,然後取回在金內爾的那台發動機。他在
5月份通知斯莫爾說,他正在把這台發動機拆卸裝箱,準備運到伯明翰這個「惟一適合完成試驗的地點」。
馬修·博爾頓耐心等待已久的時機現在即將來臨,然而,他卻仍在躊躇不前。儘管羅巴克欠了博爾頓及其合股人福瑟吉爾大約
1200英鎊,但博爾頓不願顯得他在乘朋友之危或藉此利用其他債權人的股份。因此,在羅巴克同他的債權人達成了結債務的協議而且他能夠同羅巴克財產託管人談判以前,他一直在等待。正如瓦特所說,羅巴克的財產託管人對於蒸汽機的發明專利並不重視,而福瑟吉爾也拒絶參與此事。
於是,博爾頓在
1773年
8月終於把這項專利的
2/
3的股份集中到了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