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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晉人殺厲公:指公元前
573年正月晉國大夫欒書和中行偃派程滑殺死了晉厲公。②成公:名黑肱,魯國國君。公元前
590年至前
573年在位。③桀:夏桀,夏代的暴君。南巢:古地名,今安徽省巢縣西南。④紂:商紂,商代暴君。京:指商紂王時的別都朝歌,在今河南省淇縣。⑤厲:周厲王,周代暴君。彘:古地名,今山西省霍縣境內。⑥幽:周幽王,周代暴君。戲:戲山,今陝西省臨潼市東。
【譯文】
晉國人殺了晉厲公,魯國防守邊境的官員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朝廷,魯成公正好在朝堂上。成公聽到後說:「臣子殺了他的國君,是誰的過錯?」大夫們沒有人回答。裡革回答說:「這是國君的過錯。統治民眾的人,他的威嚴是極大的。喪失威嚴以至于被殺,他的過錯一定太多了。而且做國君的,應該治理民眾並糾正民眾的邪惡。倘若國君放縱自己的私心邪念而放棄了治理民眾的事情,民眾中間發生的邪惡沒有人去瞭解,就會使邪惡越來越多。倘若用邪惡的辦法治理民眾,政事就會敗壞而不能輓救。施行仁政又不肯專一到底,就不能支配民眾。民眾到了滅亡的地步也不去體恤,這樣還要國君做什麼?夏桀出逃到南巢,商紂王死在朝歌,周厲王被流放到彘地,周幽王在戲山身亡,都是由於過錯太多失掉威嚴的緣故。國君就好比養育民眾的川澤。君行而民從,好壞都由國君決定,民眾怎麼能無故弒君呢?」
季文子論妾馬
第
49講: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仲孫它諫曰①:「子為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乎!」文子曰:「吾亦願之,然吾觀國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粗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文子以告孟獻子②,獻子因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不過七升之布,馬餼不過稂莠。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為上大夫③。
【註釋】
①仲孫它:又名子服,魯國大夫。②孟獻子:仲孫它之父仲孫蔑。③上大夫:古職官名。春秋時期國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級,大夫序列內又分為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
【譯文】
季文子在魯宣公和魯成公時擔任國相,他的妾不穿絲帛,馬匹不喂精料。仲孫它勸他說:「您是魯國的上卿,輔佐過兩朝國君,妾不穿絲帛,馬匹不喂精料,國人恐怕會以為您吝嗇,而且國家不也有失體面嗎?」季文子說:「我也願意華貴一些啊。但是我看國人中,父兄吃粗糧,穿陋衣的還很多,所以我不敢。別人的父兄衣食不豐,而我卻優待妾和馬匹,這難道是輔佐國君的人該做的嗎?況且我只聽說高尚的德行可以為國增光,沒有聽說過以妾和馬匹來誇耀的。」季文子把這件事告訴了仲孫它的父親孟獻子。孟獻子為此把仲孫它關了七天。從這以後,仲孫它的妾穿的只是粗布,餵馬的飼料也只是稗草。季文子知道後說:「有錯誤而能改正,是人中之俊傑啊。」於是推薦仲孫它擔任上大夫。
第
50講:叔孫穆子聘于晉①,晉悼公饗之②,樂及《鹿鳴》之三③,而後拜樂三。晉侯使行人問焉④,曰:「子以君命鎮撫弊邑,不腆先君之禮,以辱從者,不腆之樂以節之。吾子舍其大而加禮于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寡君使豹來繼先君之好,君以諸侯之故,貺使臣以大禮。夫先樂金奏《肆夏樊》、《遏》、《渠》⑤,天子所以饗元侯也;夫歌《文王》、《大明》、《緜》⑥,則兩君相見之樂也。皆昭令德以合好也,皆非使臣之所敢聞也。臣以為肄業及之,故不敢拜。今伶簫詠歌及《鹿鳴》之三,君之所以貺使臣,臣敢不拜貺。夫《鹿鳴》,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每懷靡及,諏、謀、度、詢,必咨于周。』敢不拜教。臣聞之曰:『懷和為每懷,咨才為諏,咨事為謀,咨義為度,咨親為詢,忠信為周。』君貺使臣以大禮,重之以六德,敢不再拜。」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