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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藥。道光初,英吉利大舶終歲停泊零丁洋、大嶼山等處,名曰躉船,凡販鴉片煙至粵者,先剝赴躉船,然後入口。省城包買戶謂之窯口。議定價值,同至夷船兌價給單,即僱快艇至躉船,憑單取土。其快艇名快蟹,械砲畢具,行駛如飛,兵船追捕不及。灌輸內地,愈禁愈多。各項貨物,亦多從躉船私售。紋銀之出洋,關稅之偷漏,率由於此。疊經諭飭驅逐嚴拿,而躉船停泊、快蟹遞私如故。
十八年,鴻臚卿黃爵滋言:「自煙土入中國,粵奸商句通巡海弁兵,運銀出洋,運土入口。查道光初年,歲漏銀數百萬;十四年以前,歲漏二千餘萬;近年歲漏三千餘萬。此外各海口合之亦數千萬。年復一年,伊於胡底。耗銀之多,由於販煙之盛。販煙之盛,由於食煙之眾。實力查禁,宜加重罪名。」上韙其言,特命林則徐為欽差大臣,赴粵查辦。明年,截獲躉船煙土二萬八百八十餘箱,焚之。時定禁菸章程,凡開設窯口及煙館,與興販吸食,無論華洋,均擬極刑。
鹹豐七年,閩浙總督王懿德等,始有軍需緊要,暫時從權,量予抽捐之請。朝旨允行。八年,與法定約。向來洋藥不准通商,現稍寬其禁,聽商貿易。每百斤納稅銀三十兩,只在口銷售,離口即屬中國貨物,準華商運往內地,法商不得護送。嗣與各國定約皆如之。九年,上以洋藥未定稅前,地方官多有私收情弊,現既議定稅章,自應一律遵辦。上海為各商薈萃之區,尤宜及早奉行,不得以多報少,藉肥私囊。兩江總督何桂清請減輕洋藥稅,下廷議。尋議:「洋藥稅則,各省關均照辦,江蘇何得獨異?所徵稅銀,每三月報解,不准留支。至洋藥釐捐,與關稅有別,原定銀二十兩,毋庸再加十兩,惟不得以洋稅抵作釐捐。」允之。雲貴總督張亮基言滇省向無洋藥,上命先將所產土藥分別徵收稅釐,不得以洋藥混土藥。
十一年,上海新行洋藥稅章程,而普魯斯領事密迪樂以洋商既定進口稅,重徵華商,有礙洋商貿易。上曰:「洋商進口,華商出口,兩稅各不相礙。」不允其請。時稅務司赫德言:「洋藥抽稅,今昔情形不同,收稅愈重,則走漏愈甚。」上以其言可採,下所司酌議施行。
光緒初元,廣東招商包收洋藥捐,年認交四十二萬元,五年限滿,每年遞增二萬元。二年,與英定約,洋藥入口,由官稽查,封存棧房或躉船,俟售賣時,照則納稅;並令購者輸納例稅,以防偷漏:其數由各省酌定。六年,廣東新商接辦洋藥捐,年認交九十萬元,仍五年為限。
七年,大學士左宗棠言:「禁食鴉片,宜先增稅。洋藥百斤,擬徵稅釐百五十兩。土藥價低,準依洋藥推算。」上命將軍、督撫及海關監督各就情形妥議以聞。尋直隷總督李鴻章言:「洋藥既難驟禁,只可先加稅釐。煙價增,則吸者漸減,未始非徐禁示罰之意。惟釐稅太重,恐偷漏愈多,亦須通盤籌計。查洋藥由印度先到香港,然後分運各口,奸商即於該港私相授受。檢閲貿易總冊,同治十三年至光緒四年,到港洋藥,每年八萬四千至九萬六千餘箱,運銷各口有稅者,只六萬五千至七萬一千餘箱。五年到港十萬七千餘箱,運銷各口有稅者,只八萬六千餘箱,年計私銷二萬數千箱。加捐易辦,偷漏難防。擬於洋藥每百 正稅三十兩外,加徵八十兩,統計釐稅百一十兩。土藥不論價之高下,每百 徵四十兩。」帝用其議。又以洋藥來自英商,命出使大臣曾紀澤與英確商。至九年,始如前議定約,並在進口時輸納。
十年,定不分洋土藥,給華商行坐部票例。其行票每限十斤,斤捐銀二錢,經過關卡,另納稅釐。無票,貨沒官。其行店坐票,無論資本大小,年捐二十兩,換票一次。無票不得售賣。十一年,定洋藥入口,由官驗明封存,俟每箱百斤,完納正稅三十兩、釐金八十兩,方允出運。十三年,與葡定議,在澳門協助中國徵收運往各口之洋藥稅釐,一如英香港辦法。
二十八年,定洋藥稅釐並徵,仍照現行約章,嗣後應以釐金作為加稅。又定英商莫啡鴉之禁。其為醫藥用者,進口仍照則納稅,俟領海關專單,方準起岸,違者沒官。是年裁浙江洋藥釐金局,歸海關釐稅並徵。三十二年,德宗鋭意圖強,命限十年將洋藥一律革除淨盡。又以鴉片為生民之害,禁吸尤必禁種,為清源辦法,務令遞年減種,統限十年將洋土藥盡絶根株。是年開廣西巡撫柯逢時缺,賞侍郎銜,督辦各省土藥統稅,設總局於湖北,各省並設分局。踰年,以洋土兩藥稅釐為歲入钜款,既嚴行禁斷,應預籌的款以資抵補。初定莫啡鴉進口每兩徵稅三兩,至是以既准醫藥需用,減輕照百貨例,值百徵五。
宣統二年,度支部奏言:「各省土藥減收,業將浙江、福建、江蘇、安徽、山東、山西土藥統稅分局先後裁撤。其兩湖、陝、甘、兩粵,略有收數,自應及時收束。惟稅局之應否裁撤,以有無稅項為斷,而統稅之應否停徵,以有無產土為衡。」於是分遣司員,派赴各省調查。明年,又奏言:「現在擬裁土藥統稅分局,尚未據各省議定辦法,派員接收。而洋藥進口,已與英定約,稅釐並徵,每百兩增收二百五十兩,土藥亦須同時比例加稅。查土藥價值不及洋藥三分之二。以徵為禁,稅則無妨略重,即照洋藥稅推算,定土藥百斤加徵二百三十兩。凡未禁運及本產本銷地方,即按新章徵收。」從之。時與英議定,禁菸遞減,已滿三年,如於未滿之七年期內,土藥禁絶,則洋藥亦禁進口。以洋藥加稅實行,停止各項捐收。
會計順治初,既除明季三餉,南服諸省尚未底定,歲入本少,而頻年用兵,經營四方,供億不貲,歲出尤钜。至九年,海宇粗定,歲入則地丁等款徵銀二千一百二十六萬兩有奇,鹽課徵銀二百一十二萬兩有奇,關稅等銀一百餘萬兩,米、麥、豆之徵本色者五百六十二萬石有奇。歲出則諸路兵餉需千三百餘萬兩,王公官俸各費需二百餘萬兩,各省留支驛站等款三百餘萬兩。其後兵餉增至二千四百萬兩,地丁亦至二千五百餘萬兩。
康熙之初,三籓叛逆,歲入地丁等款,自二千六百餘萬減至二千一百餘萬。二十一年,三籓削平,歲入地丁等銀復至二千六百三十四萬兩有奇,鹽課銀亦至二百七十六萬兩有奇,關稅等銀二百餘萬兩,米、麥、豆之徵本色者為六百三十四萬石有奇。雍正初年,整理度支,收入頗增。
至乾隆三十一年,歲入地丁為二千九百九十一萬兩有奇,耗羨為三百萬兩有奇,鹽課為五百七十四萬兩有奇,關稅為五百四十餘萬兩有奇,蘆課、魚課為十四萬兩有奇,茶課為七萬兩有奇,落地、雜稅為八十五萬兩有奇,契稅為十九萬兩有奇,牙、當等稅為十六萬兩有奇,礦課有定額者八萬兩有奇,常例捐輸三百餘萬,是為歲入四千數百餘萬之大數,而外銷之生息、攤捐諸款不與焉。
歲出為滿、漢兵餉一千七百餘萬兩,王公百官俸九十餘萬兩,外籓王公俸十二萬兩有奇,文職養廉三百四十七萬兩有奇,武職養廉八十萬兩有奇,京官各衙門公費飯食十四萬兩有奇,內務府、工部、太常寺、光祿寺、理籓院祭祀、賓客備用銀五十六萬兩,採辦顏料、木、銅、布銀十二萬兩有奇,織造銀十四萬兩有奇,寶泉、寶源局工料銀十萬兩有奇,京師各衙門胥役工食銀八萬兩有奇,京師官牧馬牛羊象芻秣銀八萬兩有奇,東河、南河歲修銀三百八十餘萬兩,各省留支驛站、祭祀、儀憲、官俸役食、科場廩膳等銀六百餘萬兩,歲不全支,更定漕船歲約需銀一百二十萬兩,是為歲出三千數百餘萬之大數,而宗室年俸津貼、漕運旗丁諸費之無定額者,各省之外銷者不與焉。
自是至道光之季,軍需、河工、賑務、賠款之用,及歷次事例之開,鹽商等報效修河工料之攤徵,凡為不時之入與供不時之出者,為數均钜。然例定之歲入歲出,仍守乾隆之舊。是以乾隆五十六年,歲入銀四千三百五十九萬兩,歲出銀三千一百七十七萬兩。嘉慶十七年,歲入銀四千十三萬兩,歲出銀三千五百十萬兩。道光二十二年,歲入銀三千七百十四萬兩,歲出銀三千一百五十萬兩,均有奇。鹹豐初年,粵匪驟起,撚、回繼之,國用大絀。迄於同治,歲入之項,轉以釐金洋稅大宗,歲出之項,又以善後籌防為钜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