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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 上 - 565 / 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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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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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其立法在改道不改捆。蓋淮北舊額未嘗不輕,而由暢運至口岸,每引成本已達十餘兩,價不償本,故官不敵私。今票鹽不由槓壩淮所舊道,而改從王營減壩渡河入湖,且每包百斤,出場更不改捆,直抵口岸,除鹽價錢糧外,止加運費一兩,河湖船價一兩,每引五兩有奇,減於綱鹽大半。其江運數萬引亦仿此。自改章後,非特完課有贏無絀,兼疏場河、捐義廠、修考院,百廢俱興,蓋惟以輕課敵私,以暢銷溢額,故以一綱行兩綱之鹽,即以一綱收兩綱之課。時頗欲推行於淮南,不果。

及二十九年,湖北武昌塘角大火,燒鹽船四百餘號,損錢糧銀本五百餘萬,群商請退。於是總督陸建瀛從護理運使童濂言,請淮南改票法,較淮北為詳。如運司書吏積弊,則改為領引納課。設揚州總局辦理。漢口匣費雖裁,而應酬仍多,則改為票鹽運至九江,驗票發販,鹽船經過橋關,有掣驗規費,則改為壩掣後不過所掣,在龍江一關驗票截角,餘皆停免。鹽包出場至江口,其駁運船價及槓鹽各人工勒索,則改為商自僱覓。凡省陋規歲數百萬,又減去滯引三十萬,年祗行百零九萬引,每引正課一兩七錢五分,雜課一兩九錢二分,經費六錢五分八釐,食岸正課同,雜費減半。其要尤在以帶連之乙鹽為新引之加斤。乙鹽者,乙巳綱鹽船遭火,而商已納課,例得補運,故定為每運新鹽一引,帶乙鹽二百斤,每引六百斤,出場至儀徵,改為六十斤子包,一引十包。既裁浮費,又多運鹽二百斤,成本輕減過半。故開辦數月,即全運一綱之引,楚西各岸鹽價驟賤,農民歡聲雷動。是年兩淮實收銀五百萬兩,雖兩綱後復引滯課虧,則以起票自十引至千引不等,大販為小販跌價搶運所誤。始澍行於淮北,亦自十引起。然淮北地隘,淮南則廣,故利弊殊。又值粵亂起,鹺務全廢,非無補救之方也。


  

其在長蘆,乾隆以來,正雜課共徵七十餘萬。自嘉慶十四年南河大工,每斤加價二文,謂之河工加價。五年,又因高堰大工加價,三年後,半歸商,半歸公。八年,復將充公一文歸商,然歷年欠項已積至千數百萬矣。時銀價翔貴,商虧彌钜,於是又加價以調劑之,或一文或二文。旋議行減引並包法,蓋蘆鹽三百斤成引,連加耗包索重三百四十斤,搬運築包等費,歷年加增,亦足病商。今以十引改築九包,減引一成。二十一年,再減引二成,照前改築。二十四年,又奏停額引十五萬,減去課銀六萬餘兩,而困仍莫蘇。蓋本因浮費重而欠課,因欠課多而增價,官鹽價貴,私鹽乘之,薊、遵六屬,梟販與官為敵,而永平七屬尤甚,不得已改為官辦。二十八年,商倒引懸,河南二十州縣、直隷二十四州縣,未運積引至百餘萬,未完積欠至二千餘萬。命定郡王載銓、倉場總督季芝昌,會同直隷總督訥爾經額查究。每引因費重需成本五兩有奇,乃就正課、帑利、雜款、積欠,釐為四類,其鹽價每斤減制錢二文以敵私,斤重則每引加百五十斤以恤商,州縣陋規則嚴行裁汰。引地懸岸,則直隷招商,河南改票,皆先課後鹽。至停引原限五年再酌展,約每引攤算僅二兩有奇。

其在山東,乾隆以來,引票正課徵銀十八萬九千八百八十餘兩,雜款共十萬一千八百餘兩。自嘉慶初帑息遞增至二十一萬餘兩,較正課增倍。十四年,南河大工加價二文,每年應欠二十九萬兩,較正雜課又增一倍。十七年,覆議加價一文,以半歸商,半彌補商欠。而當年課項不能完,乃歸次年帶徵。帶徵又未完,乃按年分限,或十二限,或二十限,遞年推展。至道光元年,將河工加價停徵,而積欠已五百三十餘萬,然尚完課額。五年,因高堰大工,又議加價二文,奏明三年後半歸商、半歸公,然所完僅及半,正課反因之拖欠。至七年,全綱傾敗,於是設法調劑,以積欠款為一案,俟堰工加價歸商後,彌補帑本,酌留百二十九萬生息,餘銀二十七萬。至十二年起限,分二十限拔繳,南運每引加二十五斤,北運加二十斤,其歸補舊欠之半文加價,並歸商以輕成本,免徵南運十三州縣與票地臨朐等六縣堰工加價以敵私。而舊欠暨現年應交帑息猶不能完,於是將報撥之一文堰工加價悉數歸商,並將一分帑息減三釐,此道光十五年也。

時銀價日昂,虧折彌甚,迨臨朐等九州縣票商倒乏,因改官運。十七年,命鹽務歸巡撫管理,尋又議加二文。二十三年,停引票二成,以八成作總額,並停餘引。二十七年,又議引地加價二文,票地加一文。踰年,各岸竟倒懸二十餘處。時新舊積欠計八百餘萬,而十五年後所欠正雜課又九十餘萬,十九年後積欠八十餘萬,二十七八年皆未奏銷。於是定郡王等會同山東巡撫徐澤醇奏准將兩年奏銷免其造報,積引停運,積欠停徵。自二十九年始,改為先課後鹽,除有商運州縣外,皆改官運,無論官商,每引加七十斤,帑息每引減一錢,十八年二文加價亦減一文,以便民食。

其在浙江,自道光元年裁巡鹽禦史,以巡撫帥承瀛兼管鹽政。承瀛疏言:「嘉慶十五年前,撫臣蔣攸銛清查浙江運庫墊缺銀數僅五十五萬餘兩,甫十載乃至百七十三萬三百兩。緣邇來引壅,舊綱未畢,新綱即開,套搭行銷,不能以一綱之課歸一綱之用。而每年奏銷有定限,但完正課,即報全完,其帶輸之款及外用銀,並未徵足,歷次河餉又須撥解,是以不得不於徵存銀內挪墊。而商捐用款,每遇交辦公事,奸商復借名浮支。臣今飭運司遇支解銀兩,如本款無銀即停給。或不得已,亦止以外款墊發內款,不准以內款墊給外款。」嗣後至六年,銷數皆及額運,庫存銀百二十八萬。自七年至十年復短銷,僅存十一萬。蓋因巡撫程含章請加增餘價,鹽貴引壅所致。迨十一年停止,銷數遂至九成。二十九年,命芝昌往查,時又短銷,僅至五六成。乃請將停歇各地招商承辦,並酌加鹽斤。


  
其在廣東,所辦羨銀頗多。蓋粵鹽至西省,每包申出鹽十餘斤,嗣又添買餘鹽萬包,發埠運銷,按九折較羨,是為秤頭鹽羨,約二萬七千餘兩。慶遠等五府苗疆食鹽無引額,皆捆運餘鹽,交近埠帶銷,為土司鹽羨,約五千餘兩。海船運鹽,灶戶補船戶耗,官為收買,發商運銷,是為花紅鹽羨,約四千餘兩。粵省鼓鑄,歲資滇銅十餘萬斤,滇省廣南府屬歲資粵鹽九萬餘包,每年兩省委員辦運,至百色交換,謂之銅鹽互易。又廣州駐防食鹽、育英堂鹽,各數十包,皆取之餘鹽,按包計羨,藉此充外支經費,故無雜課。正餉有部飯、平頭、紙硃等銀,又東省鹽船所過抽稅約四千餘,西省約四萬餘,其帑息則八萬餘。各項歷年拖欠,初省河因損款多,致奏銷遲緩。道光二十四年後,潮橋疲滯,甚於省河。然軍興糜爛,廣西淮鹽全棄於地,而粵課猶十得八九焉。

其在四川,始以潼川府之射洪、蓬溪產鹽為旺,嘉定府之犍為、樂山、榮縣,敘川府富順次之。不數年,射洪、蓬溪廠反不如犍、樂、富、榮。方乾隆四十九年,各處鹽井衰歇。有林俊者,官鹽茶道,聽民穿井不加課,蜀鹽始盛。惟潼川難如初。且產鹽花多巴少,又煎鹽用草工費,致欠課七萬,始議與犍商合行,以十二年為限,期滿歸清積欠,因請續合十二年,及期滿自辦。甫一載即欠二萬餘,於是復請續合。至道光八年,三次期滿,而其廠產鹽愈少,每年僅完正課,不完羨截。羨即羨餘。截者,於繳課截角時交納也。時漢州、茂州、巴州、劍州、蓬州、什邡、射洪、鹽亭、平武、江油、彰明、石泉、營山、儀隴、新寧、閬中、通江、安嶽、羅江、安縣、綿竹、德陽、梓潼、南江、西充、井研、銅梁、大足、定遠、榮昌、隆昌三十一州縣,因滷衰銷滯,商倒岸懸,民在近廠買鹽以食,正雜課銀歸入地丁攤徵。蓋鹽商奢侈,家產日衰,乃覓殷戶出租於引商,名曰「號商」。所完課羨,須交引商封納,引商往往挪用,且官復有與為弊者。至三十年,全綱頽廢。會徐澤醇為總督,查積欠羨截銀共二十三萬七千餘兩,未繳殘引二十二萬八千五百八十一張。於是酌撥代銷,將號商姓名入冊,責其自行封 。時惟犍、富邊商及成都、華陽計商稍殷實,銷岸亦暢,餘皆疲滯,而潼商尤甚。乃撤出黔邊所行水引,交犍、富兩商承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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