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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賢弟且看此物,便知分曉。」說罷,懷中掏出一物,連忙打開,卻是一塊圍桌片兒,裡面裹定一個木頭人兒。公孫策接來,與眾人在燈下仔細端詳,不解其故。公孫策又細細看出,上面有字,彷彿是包公的名字與年庚,不覺失聲道:「噯喲!這是使的魘魔法兒罷。」展爺道:「還是老先生大才,猜的不錯。」眾人便問展爺:「此物從何處得來?」展爺才待要說,只見包興從裡跑出來道:「相爺已然醒來,今已坐起、現在書房喝粥呢。派我出來,說與展義士一同來的,叫我來請進書房一見。不知展爺來也不曾?」大家聽了,各各歡喜。
原是燈下圍繞着看木頭人兒,包興未看見展爺,倒是展爺連忙站起,過來見了包興。包興只樂得心花開放,便道:“果然展爺來了。請罷,我們相爺在書房恭候呢。」
此時公孫先生同定展爺立刻來至書房,參見包公。包公連忙讓坐。展爺告坐,在對面椅子上坐下。公孫主簿在側首下位相陪。
只聽包公道:「本閣屢叨義士救護,何以酬報?即如今若非義士;我包某几乎一命休矣!從今後務望義士常在開封,扶助一二,庶不負渴想之誠。」展爺連說:「不敢,不敢。」公孫策在旁答道:「前次相爺曾差人去到尊府聘請吾兄,恰值公出未回,不料吾兄今日才到。」展爺道:「小弟萍蹤無定。
因聞得老爺拜了相,特來參賀。不想在通真觀聞得老爺得病原由,故此連夜趕來。果然老爺病體痊癒,在下方能略盡微枕。這也是相爺洪福所致。」包公與公孫策聞聽展爺之言,不甚明白,問:「通真觀在哪裡?如何在那裡聽得信呢?」展爺道:「通真觀離三寶村不遠。」便說起夜間在跨所聽見小道士與婦人言語,「因此急急趕到太師的花園,正見老道拜壇,瓶子炸了,將老道殺死,包了木人前來。」展爺滔滔不斷,述說了一遍。包公聞聽,如夢方醒。
公孫策在旁道:「如此說來,黃寡婦一案也就好辦了。」一句話提醒包公,說:「是呀,前次那婆子她說不見了女兒,莫非是小道士偷拐去了不成?」公孫策連忙稱:「是,相爺所見不差。」復又站起身來,將遞摺子告病,聖上欽派陳林前來看視並賞禦醫診視,一併稟明。包公點頭,道:「既如此,明日先生辦一本參奏的摺子,一來恭請聖安,銷假謝恩;二來參龐太師善用魘魔妖法,暗中謀害大臣,即以木人並殺死的老道邢吉為證。
我于後日五鼓上朝呈遞。」包公吩咐已畢,公孫策連忙稱「是」。只見展爺起身告辭,因老爺初癒,惟恐勞了神思。包公便叫公孫策好生款待。
二人作別,離了書房。
此時天已黎明,包公略為歇息,自有包興、李才二人伺候。外面公所內,展爺與公孫先生、王、馬、張、趙等各敘闊別之情。展爺又將得聞相爺欠安的情由,述說一遍。大家聞聽,方纔省悟,不勝歡喜。
雖然熬了幾夜未能安眠,到了此時,各各精神煥發,把乏困俱各忘在九霄雲外了。所謂「人逢喜事精神長」,是再不能錯的。彼此正在交談,只見伴當人等安放杯筷,擺上酒餚,極其豐盛。卻是四勇士于展爺見包公之時,便吩咐廚房趕辦餚饌,與展爺接風撣塵,彼此大家慶賀。
因這些日子相爺欠安,閙的上下沸騰,各各愁煩焦躁,誰還拿飯當事呢!不過是喝幾杯悶酒而已。今日這一暢快,真是非常之樂,換盞傳杯,高談闊論,說到快活之時、投機之處,不由得哈哈大笑,歡呼振耳。惟有四爺趙虎比別人尤其放肆,杯杯淨,盞盞干,樂得他手舞足蹈。
包興忽然從外面進來,大家彼此讓坐。包興滿面笑容,道:「我奉相爺之命出來派差,抽空特來敬展爺一二杯。」展爺忙道:「豈敢,豈敢。適纔酒已過量,斷難從命。」包興哪裡肯依。趙虎在旁攛掇,定要叫展爺立飲三杯。還是王朝分解,叫包興滿滿斟上了一盞敬展爺。展爺連忙接過,一飲而盡。
大家又讓包興坐下。包興道:「我是不得空兒的,還要覆命相爺。」公孫策問道:「此時相爺又派出什麼差使呢?」包興道:「相爺方纔睡醒,喝了粥,吃了點心,便立刻出簽,叫往通真觀捉拿談明、談月和那婦人,並傳黃寡婦、趙國盛一齊到案。大約傳到,就要升堂辦事,可見相爺為國為民時刻在念,真不愧首相之位,實乃國家之大幸也!」包興告辭,上書房回話去了。
這裡眾人聽見相爺升堂,大家不敢多飲。惟有趙虎已經醉了,連忙用飯已畢,公孫策便約了展爺來至自己屋內,一壁說話,一壁打算參奏的招底。
此時已將談明、談月並金香、玉香以及黃寡婦、趙國盛,俱各傳到。包公立刻升堂。喊了堂,入了座,便吩咐先帶談明。即將談明帶上堂來,雙膝跪倒。
見他有三旬以上,形容枯瘦,舉止端詳,不像個作惡之人。包公問道:「你就是叫談明的麼?快將所作之事報上來。」談明向上叩頭,道:「小道士談明,師傅邢吉,在通真觀內出家。當初原是我師徒二人,我師傅邢吉每每作些暗昧之事,是小道時常諫勸,不但不肯聽勸,反加責處,因此小道憂思成病。
不料後來小道有一族弟,他來看視小道。因他賭博宿娼,無所不為,閙的甚是狼狽,原是探病為由,前來借貸。小道如何肯理他呢?他便哀求啼哭。誰知被師傅邢吉聽見,將他叫去,不知怎麼三言兩語,也出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