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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老爺詳察。」包公點頭,道:「此語雖是你無心說出,只是不當對匪人言論此事,亦當薄薄有罪,以為妄談之戒。」即行辦理文書,將他遞解還鄉。劉氏定了凌遲,陳大戶定了斬立決,狗幾定了絞監候。
原告張致仁無事。
包公退了堂,來至書房,即打了招底,叫公孫策謄清。公孫策剛然寫完,包興進來,手中另持一紙,向公孫策道:「老爺說咧,叫把這個謄清夾在招內,明早隨着摺子一同具奏。」先生接過一看,不覺目瞪神痴,半晌方說道:「就照此樣寫麼?」包興道:「老爺親自寫的。叫先生謄清,焉有不照樣寫的理呢?」公孫策點頭,說:「放下,我寫就是了。」心中好不自在。原來這個夾片是為陳州放糧,不該中用椒房寵信之人,直說聖上用人不當,一味頂撞言語。公孫策焉有不擔驚之理呢?寫只管寫了,明日若遞上去,恐怕是辭官表一道。總是我公孫策時運不順,偏偏遇的都是這些事,只好明日聽信兒再為打算罷。
至次日五鼓,包公上朝。此日正是老公公陳伴伴接招于,遞上多時,就召見包公。原來聖上見了包公招于,初時龍心甚為不悅。後來轉又一想,此乃直言敢陳,正是忠心為國,故爾轉怒為喜,立刻召見包公。
奏對之下,明系陳州放賑恐有情弊,因此聖上加封包公為龍圖閣大學士,仍兼開封府事務,前往陳州稽察放賑之事,並統理民情。包公並不謝恩,跪奏道:「臣無權柄,不能服眾,難以奉詔。」聖上因此又賞了禦札三道。包公謝恩,領旨出朝。
且說公孫策自包公入朝後,他便提心弔膽,坐立不安,滿心要打點行李起身,又恐謡言惑眾,只得忍耐。忽聽一片聲喊,以為事體不妥。正在驚惶之際,只見包興先自進來告訴:「老爺聖上加封龍圖閣大學士,派往陳州查賑。」公孫策聞聽,這一樂真是喜出望外。
包興道:「特派我前來與先生商議,打發報喜人等,不准他們在此嘈雜。」公孫策歡歡喜喜,與包興斟酌妥協,賞了報喜的去後,不多時包公下朝。大家叩喜己畢。便對公孫策道:“聖上賜我禦札三道,先生不可大意。
你須替我仔細參詳,莫要辜負聖恩。說罷,包公進內去了。
這句話把個公孫策打了個悶葫蘆,回至自己屋內,千思萬想,猛然省悟,說:「是了!這是逐客之法,欲要不用我,又賴不過瞭然的情面,故用這樣難題目。我何不如此如此鬼混一番,一來顯顯我胸中的抱負,二來也看看包公膽量。左右是散夥罷咧!」於是研墨蘸筆,先度量了尺寸,注寫明白。後又寫了做法,並分上、中、下三品,龍、虎、狗的式樣。
他用筆畫成三把鍘刀,故意的以「札」字做「鍘」字,看包公有何話說。畫畢,來至書房。包興回明了包公,請進。公孫策將畫單呈上,以為包公必然大怒,彼此一拱手就完了。
誰知包公不但不怒,將單一一看明,不由春風滿面,口中急急稱讚:「先生真天才也!」立刻叫包興傳喚木匠。「就煩先生指點,務必連夜蕩出樣子來,明早還要恭呈禦覽。」公孫策聽了此話,愣柯柯的連話也說不出來。此時就要說這是我畫着玩的,也改不過口來了。
又見包公連催外班快傳匠役。公孫策見真要辦理此事,只得退出,從新將單于細細的搜求,又添上如何包銅葉于,如何釘金釘子,如何安鬼王頭,又添上許多樣色。不多時,匠役人等來到。公孫策先叫看了樣子,然後教他做法。
眾人不知有何用處,只得按着吩咐的樣子蕩起,一個個手忙腳亂,整整閙了一夜,方纔蕩得。包公臨上朝時,俱各看了,吩咐用黃箱盛上,抬至朝中,預備禦覽。
包公坐轎來至朝中,三呼已畢,出班奏道:「臣包拯昨蒙聖恩賜臣禦札三道,臣謹遵旨,擬得式樣,不敢擅用,謹呈禦覽。”說著話,黃箱已然抬到,擺在丹墀。聖上閃目觀瞧,原來是三口鍘刀的樣子,分龍、虎、狗三品。包公又奏:「如有犯法者,各按品級行法。」聖上早已明白包公用意,是借「札」字之音改作「鍘」字,做成三口鍘刀,以為鎮嚇外官之用,不覺龍顏大喜,稱羡包公奇才巧思,立刻準了所奏:“不必定日請訓,俟禦刑造成,急速起身。」
包公謝恩,出朝上轎,剛到街市之上,見有父老十名一齊跪倒,手持呈詞。包公在轎內看得分明,將腳一跺轎底
這是暗號,登時轎伕止步打柞。包興連忙將轎簾微掀,將呈子遞進。不多時,包公吩咐掀起轎簾。
包興連忙將轎簾掀起,只見包公嗤、嗤將呈子撕了個粉碎,擲于地下,口中說道:「這些刁民!焉有此事?叫地方將他們押去城外,惟恐在城內滋生是非。」說罷,起轎竟自去了。這些父老哭哭啼啼,抱抱怨怨,說道:「我們不辭辛苦奔至京師,指望伸冤報恨。誰知這位老爺也是怕權勢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我等冤枉再也無處訴了。」說罷,又大哭起來。旁邊地方催促,道:「走罷,別叫我們受熱。大小是個差使,哭也無益,何處沒有屈死的呢?」眾人聞聽,只得跟隨地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