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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廠宸宮,來至內閣,見了丞相王芑,將審明的情由,細述明白。少時聖上臨朝,包公合楊忠一一奏明,只說冤魂求超度,卻不提別的。聖上大悅,愈信烏盆之案,即升用開封府府尹、陰陽學士,包公謝恩。加封「陰陽」二字,從此人傳包公善於審鬼。
白日斷陽,夜間斷陰,一時哄傳遍了。
包公先拜了丞相王芑,愛慕非常;後謝了瞭然,又至開封府上任,每日查辦事件。便差包興回家送信,並具稟替寧老夫子請安;又至隱逸村投遞書信,一來報喜,二來求婚畢姻。包興奉命,即日起身,先往包村去了。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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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淹蹇——極其不順利。
擢用——提升任用。
芑——音qi(第三聲)。
沙彌——指初出家的年輕的和尚。
墀——台階上面的空地。
第七回 得古今盆完婚淑女 收公孫策密訪奸人
且說包興奉了包公之命寄信回家,後又到隱逸村。這日包興回來,叩見包公,呈上書信,言:「太老爺太夫人甚是康健,聽見老爺得了府尹,歡喜非常,賞了小人五十兩銀子。小人又見太老爺太夫人,歡喜自不必說,也賞了小人三十兩銀子。惟有大夫人給小人帶了個薄薄兒包袱,囑咐小人好好收藏,到京時交付老爺。
小人接在手中,雖然有些分兩,不知是何物件,惟恐路上磕碰。還是大夫人見小人為難,方纔說明此包內是一面古鏡,原是老爺井中撿的。因此鏡光芒生亮,大夫人掛在屋內。有一日,二夫人使喚的秋香走至大夫人門前滑了一叫一聲,回頭跑在二夫人屋內,冷不防按住二夫人將右眼挖出;從此瘋癲,至今鎖禁,猶如活鬼一般。
二夫人死去兩三番,現在延醫調治,尚未痊癒。小人見二老爺,他無精打彩的,也賞了小人二兩銀子。」說著話,將包袱呈上。包公也不開看,吩咐好好收訖。
包興又回道:「小人又見寧師老爺看了書信,十分歡喜,說叫老爺好好辦事,盡忠報國,還教導了小人好些好話。小人在家住了一天,即到隱逸村報喜投書。李大人大喜,滿口應承,隨後便送小姐前來就親。賞了小人一個元寶、兩匹尺頭,並回書一封。」即將信呈上。包公接書看畢,原來是張氏夫人同着小姐,于月內便可來京。立刻吩咐預備住處,仍然派人前去迎接。便叫包興暫且歇息,次日再商量辦喜事一節。
不多幾日,果然張氏夫人帶領小姐俱各到了。一切定日迎娶事務,俱是包興盡心備辦妥當。到了吉期,也有多少官員前來賀喜,不必細表。
包公自畢姻後,見李氏小姐幽閒貞靜,體態端莊,誠不失大家閨範,滿心歡喜。而且妝奩中有一寶物,名曰「古今盆」,上有陰陽二孔,堪稱希世奇珍。包公卻不介意。過了三朝滿月,張氏夫人別女回家,臨行又將自己得用的一個小廝名喚李才,留下服侍包公,與包興同為內小廝心腹。
一日,放告坐堂,見有個鄉民年紀約有五旬上下,口稱「冤枉」,立刻帶至堂上。包公問道:「你姓甚名誰?有何冤枉?訴上來。」那人向上叩頭,道:「小人姓張名致仁,在七里村居住。有一族弟名叫張有道,以貨郎為主,相離小人不過數裡之遙。
有一天,小人到族弟家中探望,誰知三日前竟自死了!問我小嬸劉氏是何病症?為何連信也不送呢?劉氏回答是心疼病死的,因家中無人,故此未能送信。小人因有道死的不明,在祥符縣申訴情由,情願開棺檢驗。縣太爺準了小人狀子。及至開棺檢驗,誰知並無傷痕。
劉氏她就放起刁來,說了許多誣賴的話。縣太爺將小人責了二十大板,討保回家。越想此事,實實張有道死的不明。無奈何投到大老爺台前,求青天與小人作主。」說罷,眼淚汪汪,匍匐在地。包公便問道:「你兄弟素來有病麼?」張致仁說:「井無疾病。」包公又問道:「你幾時沒見張有道?」致仁道:「素來弟兄和睦,小人常到他家,他也常來小人家。五日前尚在小人家中。
小人因他五六天沒來,因此小人找到他家,誰知三日前竟自死了。」包公聞聽,想到五日前尚在他家,他第六天去探望,又是三日前死的,其中相隔一兩天,必有緣故。包公想罷,準了狀詞,立刻出簽,傳劉氏到案。暫且退了堂,來至書房,細看呈于,好生納悶。
包興與李才旁邊侍立。忽聽外邊有腳步聲響。包興連忙迎出,卻是外班,手持書信一「封,說:“外面有一儒流求見。此書乃瞭然和尚的。」包興聞聽,接過書信,進內回明,呈上書信。包公是極敬瞭然和尚的,急忙將書拆閲,原來是封薦函,言此人學問品行都好。包公看罷,即命包興去請。
包興出來看時,只見那人穿戴的衣冠,全是包公在廟時換下衣服,又肥又長,肋裡肋遢的,並且帽子上面還捏着招兒。包興看罷,知是當初老爺的衣服,必是瞭然和尚與他穿戴的,也不說明,便向那人說道:「我家老爺有請。」只見那人斯斯文文,隨着包興進來。到了書房,包興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