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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峰看罷,連忙問道:「丫頭,你把老爺拿住,你是何人的女子?你把我放在這裡作什麼?」鄧蕓娘說:「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我饒你不死。”張玉峰並不隱瞞,自道了名姓。鄧蕓娘笑嘻嘻的說道:「我與你商量一事,你願意不願意?」張玉峰問道:「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來。」鄧蕓娘說道:「我這屋裡並無外人,咱們二人成為夫婦,你的意下如何?」張玉峰說道:「你放開我,我就願意。」鄧蕓娘說道:「你這個人說話不實,你得發個大誓,我方信你哪!張玉峰說道:「你要不放心我,你就把我殺了,我不會起誓!」鄧蕓娘說道:「想你這人真奸喲!哪有不會起誓的哪?不拘你說一句什麼,我就把你放開。」張玉峰說道:“你放開我,我要跑了,我算忘恩負義之人!鄧蕓娘把繩扣與他解開。
張玉峰坐起身來,心中一想:「這女子我也不知道他是夏海龍的什麼人,我慢慢把她穩住了,探探夏海龍的機密,好破這一座夏家莊。」主意已定,說道:「姑娘,我張玉峰倒是一片真心。
你是夏海龍的什麼人?」鄧蕓娘說道:「我不是夏海龍的什麼人,我也是在這裡浮住着。我是鄧家莊的人,我哥哥叫鄧天魁,他死在大清營大將之手,剩下我孤身一人,我跟着一個姓譚的來到此處。」張玉峰說:「方纔你用什麼東西把我拿住的?」鄧蕓娘說:「用迷魂袋,方纔我用解藥把你解救過來。你要喝茶吃酒,一概現成。」張玉峰說道:「酒我倒不喝,你把茶拿一碗來我喝。」鄧蕓娘給張玉峰斟了一碗茶來。張玉峰喝下去,說道:「我問你一句話,你肯說否?」鄧蕓娘說道:「只要我知道,我就告訴你。人人都可瞞,就是不瞞你。」張玉峰說道:「這莊中有一個人,名叫夏海龍,他手下共有多少莊兵,幾員猛將?」鄧蕓娘說道:“我們來在這裡才有五六天的光景,他有多少莊兵,我焉能曉得?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這裡有兩員大將,一個名叫閻明,一個名叫杜勝。這夏海龍自從收了我們之後,他說有一位伊大人帶兵剿滅各路莊村。夏海龍着忙,于昨夜三更時分起身,到那金家溝雙虎莊去了。
他說是在那裡調齊了人馬,與大清營決一死戰。我從的那個譚逢春,他也去往各處查點莊兵去了。我一想他原來也是有名的大盜,天地會八卦教內的賊人,待我跟前很透冷淡,我也不願意跟他了。你把我帶了走吧!那張玉峰一聽此言,知道這個女子不是良善之家好人,心中明白,口內不說,想要把鄧蕓娘穩住了,得便好逃走。
只見鄧蕓娘一答一合的與他說話,他得空往外一躥,飛身將要上房,不料被鄧蕓娘一迷魂袋衝他腦後甩去,張玉峰聞着一股異香之氣,翻身栽倒就地,昏迷不醒。鄧蕓娘說道:“你這廝不是好人,我好心好意將你放開,你想要逃走,焉得能夠?」
鄧蕓娘正說著,忽見房上跳下一人,伸手拉刀照鄧蕓娘就剁。鄧蕓娘一個箭步躥開,他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少年男子,生的白麵朱唇,正在二十有餘的年歲;身穿藍綢子褲褂,頭上青手絹罩着頭,足下青緞薄底快靴,手中拿着一把鋼刀。來者正是鐵膽書生諸葛吉,見鄧蕓娘拿住張玉峰,氣往上撞,跳下房來要殺鄧蕓娘。這鄧蕓娘躥在一旁,問:「來者何人?」諸葛吉一語不發,掄刀就剁。
二人殺在一處,走了有七八個照面,鄧蕓娘掏出迷魂袋來,照定諸葛吉一甩,諸葛吉聞見一股異香,就覺着頭眩眼暈,栽倒就地。鄧蕓娘說道:「想這是大清營來的奸細。」伸手把諸葛吉捆上,帶到北上房。把張玉峰重新抱到屋內,放在上,仍然把他捆好,用藥把他解醒過來。
張玉峰睜眼一瞧,仍然被他拿住,破口大罵:「好賤婢!你把我拿住,為何不殺?」鄧蕓娘說道:「你這個人真是忘恩負義,方纔我與你說些個良言,你不但不聽,還想要逃走。我看你不願意活着了!」那張玉峰說道:「賤婢!你老爺堂堂正正的君子,豈肯與你這無廉恥人為婚!」那鄧蕓娘一聽,氣往上撞,伸手拉出一把鋼刀,說道:「張玉峰!你敢說不從,我當時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張玉峰一陣冷笑,說:「膽大的賤婢!你打聽你張大老爺豈是畏刀避箭、怕死貪生之人?你要殺請殺,我豈肯懼你!」鄧蕓娘聽到這裡,舉起鋼刀往下就剁。張玉峰把眼一閉,竟等一死。只聽「吧」的一聲,那刀扁着拍在脖頸之上。
張玉峰睜眼一看,鄧蕓娘「噗哧」一笑。
忽聽窗外有人答言,說道:「好一個不要臉的賤婢,幹得好事!」鄧蕓娘轉身拉刀出去,自打算譚逢春在回來,到院中一看,見面前站定一人。來者正是鋼腸烈士歐陽善,他從正南進去,各處一找,並不見二弟與三弟,心中正自着急,找到東跨院,見一年輕的女子,把三弟捆在屋中,正在那裡詼諧。歐陽善說道:「好一個不要臉的賤婢,你等作得好事!」鄧蕓娘出去,掄刀就剁,歐陽善擺刀相迎。兩個人正在動手,又聽房上有人說話:「呔!歐陽善急速快走,你兩個拜弟被我救至在莊門以外,久戰必受他人的暗器!」歐陽善聽說話之人耳音甚熟,不知是誰,一個箭步躥上房去。
鄧蕓娘並不追趕,回至上房屋中一看,果然被他拿住的兩人蹤跡不見。急出去又追歐陽善,又不知往哪邊去了。自己無奈何,迴轉屋內,心中甚是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