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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路一直的往前,繞路奔東南,想要入峨嵋山。不敢走正山口,爬山越嶺,走至日落之時,前面山路崎嶇,甚不易走。三人見連山一帶草木遍滿山谷,並不見有人行跡,都是高峰峻嶺,不能越過去。三人又走了有數裡之遙,天色已至黃昏之時,並不見有個村莊。
三人正在着急之際,忽聽有犬吠之聲,三人此時也不辨東西南北,止住腳步聽了聽,又有犬吠之聲,這才順聲音找去。不多時,只見那樹木森森,在沿山坡之下有數十戶人家。三人一進村莊,見那路北里有一個大門,裡面有吟詠之聲,彷彿讀書的樣子。王天寵口乾舌燥,上前叩門,又把那朱天飛、侯化泰二人叫至面前,說:「你我把門叫開,不可泄露了機關,見機而作就是了。”
朱天飛、侯化泰說:「賢弟,你不要囑咐,我說不錯話。」三人正扣門之時,忽聽那裡面有人問:「外面什麼人叫門?」王天寵說:「是我。」大門一開,見從裡面出來了一人,年約三十以外,細條身材,身穿月白布褲褂,足下白襪青鞋;麵皮微黃,細盾闊目,手中拿着一個燈籠,說:「三位,你們黑夜光景來此叩門,是何事?」王天寵說:「我們是行路之人,誤入迷山,望求兄台方便,我們在此借宿一宵,明日早行。」那人說:「三位在此少待,我去回稟我主人知道。」轉身入內,不多時出來說:「我家主人有請。」王天寵三人說:「相煩頭前帶路。」那人手執燈籠,說:“跟我來!」
進了大門,來至二道屏門,一瞧裡面,是正大廳五間,東西配房各三間。三人來至上房,有人掀起簾攏,進上房。只見迎面站立一人,年約四十以外,容長面貌,雙眉帶秀,二目神光足滿,鼻直口方,海下雁尾髭鬚;身穿藍綢長衫,足下白襪雲鞋。一見三人,帶笑開言:「三位貴客來臨,荒山野徑,有失遠迎!」執手讓座。
王天寵說:「我三人遠路而來,誤入此山,失迷路徑。天色已晚,來至寶莊投宿。未領教莊主尊姓大名?」那人說:「在下姓金,名青,當年在鏢行生理,有一個匪號,人稱水豹子金青。三位尊姓大名?從哪裡來?」王天寵見此人五官端正,並不隱瞞,把以往之事自己述說一遍。
金青說:「原來王義士,有失遠迎!」四人歸座,有從人獻過茶來。金青說:「那位朱天飛兄台,久在雲南保鏢,我是聞名久矣!這位侯化泰兄台,作何生理?」侯化泰說:「小可無事閒遊。」金青吩咐擺酒。不多時,家人擺上酒,四入歸座飲酒。
金青說:「你三位來意,我已知道,必是要上峨嵋山去,打聽馬成龍等生死下落。」王天寵說:「不錯,我三人正為此事而來,莊主如何知道?」金青說:「我有一拜弟,名叫朱瑞,在峨嵋山管理糧台事務。今日從我這走,提說瘟道人葉守敬厲害。」朱天飛一聞此言,說:「金莊主,你山內有知己之人,必知進山之道路,望求指示明白。」金青說:「三位要進此山不難,你我吃完酒,明日我同三位進山。」王天寵點頭,四人安歇睡覺。次日天明,四人收拾,一同起身。四人這一入山,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吳性海設謀定計 葉守清被獲遭擒
歌曰:禍,禍,禍,世事如棋一着錯。看得破,忍不過。只說天網甚恢恢,你看到頭饒哪個?
金青次日早飯後,帶領王天寵、朱天飛、侯化泰,收拾好了,各帶隨身的兵刃,出了金家坨,一直往西。一看兩旁俱是高山峻嶺,樹木叢雜。金青說:你三個人來到此處,與我也是三生有幸。我拜弟朱瑞奉八路都會總之命,屢次請我入伙,我推之再三。
今我同你三位進山,以回拜他為名,再暗探馬成龍的下落。”朱天飛說:「此事不妥,我同侯化泰二人前者詐降峨嵋山,盜過妖道的陰陽八卦幡。峨嵋山之賊不認得我弟兄的甚少。」金青說:「要不然你三位在長松嶺山神廟內等我。」朱天飛說:「也可。」四人說說講講,前面已至長松嶺。這四個人由東邊順山坡上去,見路北有座山神廟,就是一間殿,並無群牆。金青說:「你三位就在此廟中等侯,少時聽我回音。」金青竟自去了。
王天寵三人來至山神廟內,一見神像威嚴,三個倒身下拜,說:「山神爺保佑,弟子幾人救馬成龍、馬夢太來至此處,保佑將他二人救回,我等回營面稟將軍,奏明當今聖上,重修古廟,塑化金身。」磕罷頭站起身來,三人就地而坐,談論些閒話。天已正午,三人甚是焦燥,不見金青回來。王天寵說:「你我三人莫若往西相迎。」朱天飛說:「也好。」出了山神廟,往西走過兩道山嶺,見眼前有一座樹林,及至臨近,見樹林之內有一帶紅牆,坐北向南,有一座古廟,上面泥金匾,是「蓮花觀」。山門之東有一角門。王天寵看罷,上前扣門。
只聽裡面一聲「無量佛」,把角門開放,出來一個道童,頭輓牛心發纂,橫插一支古簪,身穿月布半大的道袍,藍布中衣,白襪青雲鞋;白生生的臉膛,兩道重眉,二目有神,準頭端正,唇若涂朱,說:「三位從哪裡來?叫門有什麼事?」王天寵正看,聽道童一問,說:「小師傅請了!我三人乃是遊山玩景之人,來至此處,口乾舌燥,欲到貴觀中討杯茶吃,求小師傅方便。」那小道人聽了,說:「三位請進,此乃小事。十方門弟子,吃十方人之錢糧,理應與十方人方便才是。」王天寵一聽此道人說話也甚和平,隨同進了角門,進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