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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吊一死!」侯化泰說:「不可,你跟我走吧,咱們到了總鎮衙門,我給你把那猴要出來就是。」那老頭兒跟隨在後,走了不遠,那老頭兒把鑼與藤圈都拾起來,追上侯化泰,望他脖子上一套,他手打銅鑼,說:「瞧耍猴兒的,來看耍猴兒的!」侯化泰氣往上升,伸手要抓那個老頭兒。那老頭兒一閃身躲過去,說:「你要動手,你如何成?」侯化泰見那老頭兒把眼一瞪,二目如電,自己心中一動,說:「老英雄,我錯了,你莫非是江蘇上海縣的鑽雲神鷂朱天飛兄長?」那老頭兒說:「然也,我正是朱天飛。我要不然,我也不耍笑你。
我看你昨日與那姜玉等動手,你也太無容人之量了!你說那些大話算什麼?」說的侯化泰一語不發,愣了半晌,說:「兄長,我昨日也說過,只有一個人他是我的對手,我耳中早有知道,兄台保雲南鏢,不能在此。兄長這是從哪裡來?」朱天飛見侯化泰這樣,自己倒後悔,說:「師弟,你我道藝相交。」把藤圈兒給摘下來,「我收你作個師弟。」侯化泰聽見,連忙請安,說:「師兄,你如何來至此處?」朱天飛說:“賢弟要問,這話可就長了。
我自幼父母雙亡,留了我姐弟二人。我在外保鏢,來家之時,我姐丈己經故去了,留下一子名姜玉,我也教他跟我練些拳腳。他在家度日,我時常給捎帶銀兩。只因我在楚雄府臥病一年之久,未能回家,及至病好,又保鏢上了昭通府,住了一年,才回江蘇上海。
我看我姐姐家中無人,一問鄰右人等,說我姐姐故去,我外甥跟一個張廣太去了,我也不知道張廣太哪裡去。我由去歲在平安莊拿花面魔王金四虎,路遇馬成龍,才知道姜玉在這獨龍口。我來此已一載有餘。我知道北五省有兄弟你這個人,作了些驚天動地之事。
走吧,此處也不是說話之所,你我回衙門。」
正說著,只見正東高傑、姜玉、鄒忠、李貴四人來至這裡。朱天飛給四人引見侯化泰,大家見禮已畢,一同回歸衙門。張廣太接見,到書房大家敘禮已畢,擺上酒筵,大家吃酒。自此侯化泰在這裡住下,每日談論些武藝,住了有半個月之久。
這日外邊有人稟報:「外面來了一個姓王的,名叫天寵,特來拜訪。」張廣太說:「請。」不多時,從外面進來了王天寵。
書中交待,王天寵是從哪裡來呢?只因那王天寵要給恩兄顧煥章報三釘之仇,誤走三岔山,遇見虯首龍楊永安。把女兒許配他為妻。有楊永安之弟楊永太,他現在天地會八卦教中為督糧會總,見了王天寵,提說自己在峨嵋山臥底之故,「你要殺吳恩,你去可不成。你訪能人入峨嵋山,我作為內應,探問顧煥章死於何人之手,我幫助他捉拿教匪。
就是吳恩不好擒,他精通法術,有一宗法寶,名曰‘陰陽八卦鈸」,百發百中,前在襄陽與神力王打仗之時,連勝清營四十八陣。這宗東西須要留神,要能有人偷得此八卦鈸到手,可去妖道一隻膀臂。還有一口太阿劍,乃是一口寶劍,能削銅鐵、剁純鋼,水斷蛟龍,陸斷犀象,迎風斷草,刻木如絲,殺人不帶血。要有能人盜得此物來,可以捉拿吳恩。
還有一件,峨嵋山內有一個一字並肩忠勇王馬傑,此人乃俠義之人,要有人去探問他的口氣如何,他必知道顧煥章之生死。據我想,木板三釘之人未必準是顧煥章,這其中定有情節。”王天寵一聽,愣了半晌,說:「欸!此時我顧大哥一死,我又是人家都認識的。要說英雄,我也不知哪裡有英雄。
我先在江湖十數年間,並未遇見一二知己。我有兩個拜弟,是兄弟二人,武藝超群,一個叫笑面無常張大虎,一個叫笑面閻羅張二虎。他兄弟二人武藝雖然好,也不能出乎其類。張大虎他現在獨龍口兼管船隻,張二虎給我照應聚泉山。
我要把他二人找來,在二十四座海島之內,再請幾位豪傑,跟我破這峨嵋山也好。」楊永太說:「張家弟兄可以前來,那二十四海島頭領不必前來。你要去找張大虎,順便到獨龍口,這個地方是張廣太作總鎮,他妻韓氏是滄州雙俠韓成公的女兒,馬傑是大刀韓成公的拜弟,他們許有來往。張廣太也愛交朋友,他許有幾位英雄在他手下,你不可不先見張廣太。」王天寵說:「也好,我明日起身。我這裡有金鏢一支,你帶去,日後有人拿我這樣的鏢見了你老人家,千萬照應就是了。我別無可囑。」楊永安治酒款待再三,盡歡而散。
王天寵這日起身,一直順大路奔獨龍口。這日到了獨龍口總鎮衙門,在回事房一說,家人通稟進去。不多時,張廣太和姜玉、鄒忠、李貴四人迎接出來。張廣太身穿官服,笑嘻嘻緊行幾步,說:「王義士一向安好!」請了一個安,王天寵還禮。
姜玉三人過來,彼此見禮已畢。張廣太說:「王兄裡面請坐。」讓至三堂後西院內,書房是坐北向南的,四扇綠屏門,裡面是三間上房,前出廊後出廈的。院中雖小,有各種奇花時放。
一看北面抱柱上有牌一塊,上寫「怡性仙館」四字,兩邊各有對聯,寫的是:花間酌酒邀明月,石上題詩掃綠苔。
有兩個小童引路,讓進怡性仙館。這屋中甚是幽雅,靠北牆八仙桌一張,兩旁各有椅子。牆上掛着一軸橫披,上畫的是「虎溪三笑圖」,兩邊配兩條對聯,寫的是:美酒吃得微醉後,好花看待半開時。
東西兩個暗間,裡面安放圍屏帳。讓王天寵在東邊椅子上落座,張廣太西面相陪。姜玉在東間把幔帳捲起來,鄒忠、李貴等屋中落座。書僮端上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