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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了飯,這才騎馬,帶跟人至穆帥的大營之內。早有家人接進去,稟了總管連升。連升迎接進去,到了穆帥的帳前。但則見穆帥昏昏迷迷,仰臥在之上,蓋着紅呢夾被。
蔡將軍看了看,又問了兩聲,那穆將軍並不知曉。孟秋平過來看了看那藥方兒,也有按着感冒治的,也有按着痰氣治的。連升過來說:「先吃過兩粒真高麗清心丸,後又吃過衛生丸,各種妙藥吃了不少,只不見效。」孟秋平給診了脈,說:「老將軍此症是不安神,魂魄受些邪侵,須吃安神定魄之藥才好呢。
要無有安心神之藥,恐不能長久安然。」留下一個方兒。
他才同蔡榮二人騎馬,來至自己賬房之內,把馬成龍叫來。蔡將軍為人忠厚,把馬成龍叫來說:「馬大人,你看那王宏的馬夫,恐內有隱情。你可知道?”山東馬說:「大帥,據我看,那王宏也有隱情。不免我今夜去探訪探訪他就是了。
看是如何。」蔡將軍說:“也好,我想要有別的情節,他夜晚準可以露出實跡。我想他也許是個異人,精通道術,不願意揚名顯姓。也許是有彌天之罪,被王宏所嚇,不敢露出真名實姓來。
你今夜去,我給你令箭一支,你便宜行事。叫李慶龍、馬夢太二人跟你前行,不可早了,初鼓以後再去不晚。」
馬成龍接了令箭,回至自己營內,他派人把馬夢太、李慶龍二人叫來。
這二人幫着馬成龍統帶這六營馬步隊。馬夢太是幫帶,李慶龍是翼長,總理營務外。他三人由四門帶來這五百人作為馬成龍的親兵,是謝祿、韓虎二人管帶。馬成龍的中營大帳在當中,這李慶龍住前營,馬夢太住左營。
今日聽馬成龍請,這二人連忙騎馬來在這裡,說:「大哥,請我二人什麼事?」馬成龍說:「有大帥的令,你二人先請坐,我細細說說。今日副帥叫我至那邊去,說穆帥的病症,又說王宏他的那馬夫怎麼是個啞巴呢,好叫人解不開,派你二人跟我去,今夜去探個真實。給我令箭一枝,叫我便宜行事。你二人先不必回去,先來喝一杯酒吧。」吩咐廚下人等擺酒預備。下面人答應,不多時把酒筵擺好,三人對坐吃酒,談說些閒話。馬成龍說:「二位賢弟,想你我知己之人不少,這三二年間,你我知己的朋友死去了不少:薛賢弟他陣亡在襄陽城;顧大哥是我知心之友,不想他那樣的能為,會死在妖人之手,想起來人生如夢。今胡忠孝現在四川。
你我三人可是知己之交,不知終然落怎麼一個結果呢!」馬夢太說:「大丈夫處世,聽天由命,也就完了。」三人談了些過去之話。馬成龍嘆了一口氣,說:「欸!我不堪迴首憶當年了。」天已黃昏,聽中軍已放了頭炮,三人用了飯,各帶隨身的兵刃。
這三個人來至王宏這座營盤之內,看見那看營門之人過來請安,說:「給大人請安!我去回我家老爺知道就是了。」那馬成龍一擺手,說:「不用,我三人奉令密查,你等不准走漏了消息。要走漏了消息,你等都按軍法示眾!」那得門之人答應說:「是,我等遵令,也不敢走漏了消息。」那馬成龍三人到了中軍大帳之外,聽見那裏邊有人說話,隔着門縫兒望裡一看,是那馬夫和王宏二人對坐吃酒。
那王宏說:「你我這件功勞,險些閙出錯兒來。」那馬夫說:「我不說話,他沒有法治我,千萬要留神嚴密。」馬成龍三人聽到這裡,一推門進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吐真情共捉妖道 竹影山大戰賊兵
詩曰:何處是仙鄉?仙鄉不離房。
眼前無冗俗,心下有清涼。
靜裡乾坤大,閒中日月長。
若能安分守,都勝別思量。
馬成龍、馬夢太、李慶龍三人到了那王宏的營內,聽見那帳裡王宏正同那馬夫二人吃酒談心說話。那馬夫說:「二老爺,今日之事,且不可向外說。」王宏說:「那是不能的。我就說你不會說話,是啞巴。」馬成龍三人聽到這裡,一步進了賬房,說:「王宏,你說你的馬夫不會說話,為什麼你二人在這裡說話?我回稟將軍細問你就是了。」王宏說:「馬大人,你聽錯了。我知道你是奉大帥的令來訪我的,就是你去回稟了元帥,聽候元帥發落,我也不怨你三位,反正他不會說話。你要叫他說了話,我真信服你三位。」馬成龍說:「你這馬夫是怎麼一段情節?你說實話吧!我告訴你,只管放心,他就有別的罪過,我一概全管保你二人無事,你只管說了實話吧!」那馬夫一語不發,王宏是不承認。馬成龍說:「你不承認也好,我按着公事辦,我去回稟元帥知道去。」三人轉身回至馬成龍那座大營之內,他立刻吩咐家人安置,三人安歇。
次日早晨起來之時,那外面天色將亮,馬成龍與馬夢太、李慶龍三人起來漱口淨面,聽見中軍炮響,聚將鼓咚咚響動如雷。那裡一吹號,這裡這些眾營官、哨官、副、參、游、都、守、千、把、外委、兵丁人等齊集大帳,聽候點名。馬成龍三人早至大帳,見蔡將軍和汪提調二位大帥早升了座位,馬成龍上帳給二位大帥行禮,說:「卑職奉大帥的令,至王宏的大寨之內探聽明白。王宏和那馬夫二人飲酒說話談心,我等進去再問,那馬夫也就不言語了,王宏也不承認。」蔡將軍、汪大人說:「知道了。」吩咐帶上曹天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