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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我們沒有力量創造生命,所以我們無權毀滅生命。」「剝奪任何生物的生命,都是一種極端萬惡的行為……靈魂不希望凶暴毀滅生命……不看重生命的人就不配享有生命。」達·芬奇直接地觀察了生活的同情、譏諷和冷酷,他在盧多維科·斯福查的宮廷,在塞薩爾·博吉亞
意大利紅衣主教、軍事統帥的城堡,在國王弗朗西斯一世的王宮,在城鎮、鄉村和軍營,到處看到人們被囚禁,為了最小的一丁點兒功名,和最不足取的一丁點兒獎賞而殘殺他們的同伴。
他對人之美冥思苦想,從而成了一個藝術家。
他對人之野蠻觀察研究,從而成了一個哲學家。
他對哲學的研究滲透到作畫的藝術中。
他的名作,不少都折射出哲學的思想。
達·芬奇出名了。
但他仍然兩袖清風,錢包空空。
盧多維斯·斯福查是一個吝嗇之人。他付給藝術家的大多是漂亮話,金元銀幣則甚少,甚至後來,對達·芬奇的天才的讚美話也沒有了。
他開始蔑視達·芬奇。
最後,他把最好的訂件委託給低劣的藝術家了。
達·芬奇感到心情沉重。
他給斯福查寫信說:「閣下,你再不給我定件,使我深感苦惱……我明白你的思想轉到了別的方向……但願閣下能想起我微不足道的服務……」他提醒「保護人」斯福查說:「你已有
3年的報酬未支付給我了。而目前,我的手頭很緊…我終生願為閣下效勞。我隨時服從你的旨意……」此信令斯福查感到慚愧。
於是,他給了達·芬奇一個新的任務。
這項任務使達·芬奇名垂史冊。
這就是畫在聖馬利亞教堂餐廳中央牆壁上的《最後的晚餐》。
這幅畫的構圖是幾何形的。
達·芬奇的藝術,猶如柏拉圖的哲學,是基于數學的對稱。一張狹長的桌子上,鋪着猶太人的祈禱披肩似的、銹着藍花的白桌布,放在三扇窗子的前面。
光線從中窗透進來,照着耶穌,他背窗而坐,兩邊各坐六個門徒。耶穌剛講出那句痛心的話:「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將出賣我。」
12個門徒,每組
6人。再分成
3人一小組,以他們的面部表情和身體姿態表示了他們對耶穌的話的反應。
年長的雅各,驚駭地張大着嘴,似乎想重複耶穌的話。
多馬,永遠的懷疑論者,伸出食指,好像欲提問題。
腓力,雙臂交錯在胸前,淚眼模糊,他的無辜。
約翰,握著雙手,帶著無可奈何的絶望表情凝視着。
彼得,一個實幹者,從座位上跳起來,手裡握著餐刀。
猶大,隱藏在陰影裡,他的几乎不可察覺的反應和詭詐的雙眼,暴露了他的罪行。
馬太,伸出雙臂,好像在懇求別人:「不,絶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諸如此類……該畫的最後一個心理和幾何的細部——人類思想的最高成就之一,在這幅作品中,得以完美的體現。
人們評價說:「這是科學與藝術結成的美滿姻緣,這是哲學在完美的和諧上壓印了一個親吻。」
9作為散文經典《筆記》以下是達·芬奇的筆記體散文,現錄一篇,以饗讀者:能創造發明的和在自然與人類之間做翻譯的人,比起那些只會背誦旁人的書本而大肆吹噓的人,就如同一件對著鏡子的東西比起它在鏡子裡所生的印象,一個本身是一件實在的東西,而另一個只是空幻的。那些人從自然那裡得到的好處很少,只是碰巧具有人形,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他們就可以列在畜生一類。
許多人認為他們有理由責備我,說我的證明和某些人的權威是對立的,而這些人之所以得到尊敬卻是由於他們缺乏經驗根據的判斷。他們從來不考慮到我是由簡單明白的經驗得到我的結論的,而經驗才是真正的教師。
愛好者受到所愛好的對象的吸引,正如感官受到所感受的對象的吸引,兩者結合,就變成一體。這種結合的頭一胎嬰兒便是作品。如果所愛好的對象是卑鄙的,它的愛好者也就變成卑鄙的。如果結合的雙方和諧一致,結果就是喜悅、愉快和心滿意足。
當愛好者和所愛好的對象結合為一體時,他就在哪個對象上得到安息;好比在哪裡放下重擔,就在哪裡得到安息。這種對象是憑我們的智力認識出來的。
我們的一切知識都發源於感覺。
欣賞——這就是為著一件事物本身而愛好它,不為旁的理由。
瞧一瞧光,注意它的美。眨一眨眼再去看它,這時你所見到的原先並不在那裡,而原先在那裡的已經見不到了。
人有很強的說話的能力,但是他的大部分話是空洞的,騙人的。動物只有一小點點說話的能力,但是那一小點點卻是有用的,真實的。寧可少一點,準確一點,也不要大量的虛偽。
對作品進行簡化的人對知識和愛好都有害處,因為對一件東西的愛好是由知識產生的,知識愈準確,愛好也就愈強烈。要達到這準確,就須對所應愛好的事物全體所組成的每一個部分都有透徹的知識。
眼睛叫做心靈的窗子,它是知解力用來最完滿最大量地欣賞自然的無限的作品的主要工具;耳朵處在其次,它就眼睛所見到的東西來聽一遍,它的重要性也就在此。你們歷史家、詩人或是數學家如果沒有用眼睛去看過事物,你們就很難描寫它們。詩人啊,如果你用筆去描述一個故事,畫家用畫筆把它畫出來,就會更能令人滿意而且也不那麼難懂。你如果把繪畫叫做「啞巴詩」,畫家也就可以把詩人的藝術叫做「瞎子畫」。